一直商量到深夜,也没有一个可以切实让作品提升一个档次的好办法。
最后格里高利就说:“我们不弄了,休息,休息!”
他也当真是厌烦了。说罢率先走出那件带聚光灯的大工作间,走向邵玲刚才呆着的小工作间。
小工作间里没开大灯,只邵玲坐的那个画板跟前开了一个台灯。格里高利径直走向邵玲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端起邵玲刚才喝了一半的水杯,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都喝了。
邵玲看着他,心里却在想,不知哪本书上说的,当一个人愿意吃对方吃剩下的东西,喝对方喝过的水的时候,就能够说明,他是真爱着对方了。
格里高利是真的爱她,很自然的就喝她喝过的水。
这时候,格里高利根本没有注意到,邵玲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他放下杯子,就看到了邵玲画板上那几份服装样稿。
“这是什么啊?”他顺手翻看着,嘴里嘟囔。
邵玲想着走过去,和她说说这些样稿的来历。还没走到他身边,格里高利就高叫了一声,吓邵玲一跳。
“上帝!”就听格里高利叫一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还有这样时装!这些样稿都是哪里来的?”
邵玲默默走过去说:“是我在飞机上的时候,闲着无聊画的。”
“你画的?”格里高利回过身来,一脸吃惊地看着邵玲,“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画过这种时装!”
邵玲就问他:“怎么,不好看吗?”
“不,不,”格里高利摆着手说,“这是一种独特的美,另一种抽象的美!这带着长尾的鸟,是什么么?”
邵玲就告诉他说:“这鸟叫凤凰,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鸟。”
“啊,凤凰,凤凰。”格里高利嘴里嘟念着,“我听说过,听说过,没想到是这么的美。啊,这一定是中国龙了!那么这个呢,这是什么?”
邵玲就一一给他解释那些样板上的中国元素。
邵玲一边介绍,格里高利就一边赞叹,这古老的国家的确蕴藏了大量的唯美元素,无论是夸张还是内敛,都那么收放自如,每一个图案都堪称经典,绝对不亚于西方的抽象艺术。
“你是怎么想到,要把这些古老元素运用到时装上的?”格里高利不由问邵玲。
邵玲就把在姚远那里的时候,姚远说的一些设想都说了出来,并告诉格里高利,姚远还想着要在欧洲参加著名的四大时装周发布会,把自己的时装卖到欧洲来。
格里高利听了,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言语。
都介绍完了,邵玲就小心地看着他问:“你说,这样的时装,能够登上欧洲的大雅之堂吗?”
格里高利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敢确定。因为从来没有中国的公司来这里参加过这种顶尖的时装发布会。至于这样的时装,过于新颖,这样的创作方法,从来没有出现过,能不能引起那些大佬们的共鸣,就实在不好说了。
不过,就我个人来说,从纯艺术的观点,我是非常欣赏这些艺术品的。可是,亲爱的,你也应该知道,有时候艺术并不一定代表时装的流行趋势。时装的流行趋势,有时候是艺术家与世俗的喜好融合的产物。更多的流行趋势,则是业界大佬们的有目的提前推动,最不靠谱的时候,能跟美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邵玲也认可格里高利的观点,就忍不住叹口气说:“看来,姚大厦的那些观点是不合实际的,可怜他还信心满满的要投资欧洲市场,准备让他的时装进入欧洲市场呢!”
格里高利说:“小国家想进入这里,”
邵玲就打断他说:“中国可不是一个小国家,论国土面积,是世界第三大国。”
格里高利就笑笑,继续说:“我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概念,我是说在商业上,在服装市场,她占有的比例还微乎其微。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是和我们本地的服装销售商合作,借用他们的品牌进来,这样一样会获得利润的。”
邵玲就摇摇头说:“他不会同意的。他的愿望,就是要在这里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
格里高利就摇摇头说:“这个太困难了。中高档服装这块蛋糕,早已经经被各大品牌商瓜分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品牌,又是和我们意识形态不同的国家的企业,想在这里站住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邵玲看着格里高利,眼睛中就露出了祈求的神色来说:“你认识那么多经销商,对时装销售也内行,你就给帮着想想办法吧?”
格里高利看着邵玲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疼了。他重新坐回椅子里,点燃一颗香烟,慢慢吸着,皱眉思索。
邵玲就默默站在他身边,等待他思索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