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慧挥挥手,他这才敢出去。
姚远就歪着头看着她,半天才说:“你真是变了,还好意思说美美厉害。你这不是厉害,是所有人都怕你!这可是你堂妹夫,为一只山鸡,你能把人家吓成这样,不像话!”
小慧就冤枉说:“我说啥了?我就说小青一句,她对象好藏东西。我也是为小青好,怕她找个男人不诚实。准是小青为这个骂他了,待会儿我找小青问问,这丫头厉害着呢!”
姚远就叹口气说:“行了,你不用解释。你已经代替了你小叔,成了这个家族的族长,这叫不怒自威了。我当初培养你,根本没想到这些关系会这么复杂。”
小慧就笑笑说:“大哥,妹妹知错了。要不,我自己先罚酒一杯?”就有转过头来对邵玲说,“邵玲姐,让你见笑了。农村人的事儿,有时候你们城里人弄不明白,很难理解。就像姚大哥,他总是怨我厉害,我是厉害的人吗?可农村就这样,谁当村长大家怕谁,我有啥办法?”
邵玲在江南丈夫家里的农村呆过,对这个倒有些了解,就笑笑说:“慧儿,别理你姚大哥,他不懂这个。不过,你年纪轻轻就能领导你们一族,也当真难得。”
小慧见邵玲竟然明白这些家族的事情,就高兴了,领着邵玲喝酒吃羊肉,干脆就不搭理姚远了。
羊肉是村里人家山上放养的青山羊肉,入口松软可口,没有太多的膻气。
酒则是最好的汾酒,香气浓郁。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坐在暖和舒适的屋子里,三个人围着个小桌子,喝酒吃羊肉,这对小慧来说,可能已经寻常了。可对邵玲来说,这就是她在江南无法企及的贵族生活了。
跟着姚远的每一个女人,都混的风生水起,连小慧这个当年可怜巴巴的小姑娘,都成了企业家。
而她是和姚远在一起最久的,关系也是最紧密的,离开姚远,却混成了平头小老百姓。
想到这些,邵玲心里就多了一丝惆怅。
在大学里,邵玲已经学会了喝酒,只不过喝的多是南方的女儿红一类黄酒,最多也就是米酒。
这北方的汾酒,随北方人的性格,浓烈,却独有另一种清香。
姚远心里,其实也多少明白这些家族的破烂事,他只是心里感慨了更多的东西,真心不希望小慧成为族长式的人物,甚至想到了把小慧培养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对还是错?
但他是那种有事憋在心里的人,实在心里装的东西多了,才会偶尔露出那么一句半句来。说了小慧那么一句,也就不在这方面多说了。
不讨论专技术业问题,姚远就是一个挺沉闷的人,平时沉浸在那些古书里,和朋友坐在一起,不讨论古书,他也没有多少话讲。
倒是小慧和邵玲,唧唧咯咯地说个不挺。
做了村长的小慧,接触的事和人多了,话题也多,把邵玲都带的活泼起来。
就这样,小慧和邵玲说着,姚远多数时候是听着,大家边喝酒边聊天。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邵玲奇怪,小慧为啥不找对象这方面来了。
小慧就咯咯地笑,轻拍着胸脯说:“邵玲姐,我经历过一次婚姻呀,怕怕啦!没有自己中意的男人呀,还不如自己过一辈子舒服呢!你看我现在啥都不缺,想干啥干啥,活的多自在啊?干嘛非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可有可无的男人来烦自己啊?我吃饱了撑的啊?”
姚远想着插嘴,迎上小慧的目光,又把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估计他只要劝小慧,或者说小慧的观点不对,小慧立马就会和他来不讲理的。
你看着我好你娶我呀?就是和抗抗姐一块儿给你当媳妇儿,我都愿意!
还是别找这个不自在了。
这时候,就听小慧问邵玲:“邵玲姐,光说我了,你也说说你呗。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夫,长啥样儿啊?对你好不?你们为啥不要孩子呢?”
邵玲还真是没啥好说的。
昨天晚上,说到不找对象这个话题上,美美和小慧的观点基本是一样的。没有遇到自己满意的,与其凑合着找个在一起过日子的,不如就这样自由自在单着。
其实,对这句话理解最深刻的,恐怕不是小慧和美美,而是邵玲了。
邵玲上大学的时候,就算老姑娘了,自身条件又不是多好,在大学里碰到个年龄合适,又彼此可以谈得来的男同学,已经是十分不易,两人认识不到半年,就彼此确立了恋爱关系,开始谈婚论嫁了。
那时代的大学生活,并没有后来电视里演的那样浪漫,甚至都不如做为主角的邵玲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和充满激情。
经历了动乱以后的大龄青年们,思想已经异常的成熟,在一起考虑的事情,更加的现实。
就比如这两个人谈恋爱,考虑的更多的,是双方的年龄、长相和家庭是否般配。最少的,恐怕就是爱情本身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