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再说不让分。”
姚远就叹息一声,没说话。张代表做事犹豫顾脸面,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美美就又问:“我就纳闷了,你说你懂技术,懂管理,是我姚大妈教的。这当官的事情你怎么也这么清楚呢?你又没当过官。”
姚远不能说,你这些东西都是我前世玩剩下的。
他指了指茶几上放的那本《史记》说:“古人的智慧,比你这些玩艺儿厉害多了,让你学古文你不学,这时候知道有用了吧?”
美美就一缩脖说:“还是算了吧,那东西忒伤脑子了,你会了教我就行了。”
姚远就不高兴说:“我说你们姐俩怎么都一个毛病呢?都想着偷懒,把最难的让我替你们做!”
在床上躺着的抗抗就不干了:“姚大傻你和美美的事,怎么又把我给捎带上了?你要再这样,以后衣裳我也不做了,你自己做!”
美美就嘿嘿一笑说:“你们两口子继续掰扯,我就不奉陪了,告辞了。”说完就跑她妈那边去了。
姚远拿着古书说事儿,就是知道美美才不会去学古文,能蒙住她。
这就像他当初给抗抗讲那些岛国保健知识一样,说是爱卫会给孕龄妇女上课的时候说的。估计抗抗不好意思去听,他就敢拿这个蒙她。
美美把张代表这边搞定了,以厂部的名义,给全厂职工分年货,只是第一次买来的年货太少,就给人少的二部提前分了,剩下的很快就买了来分,人人有份。
这样,二部就不至于因此而被孤立了。
张代表发话,钱也批下来了,还得刘健去买。
刘健就哭了。千数人的东西好弄,这是上万人的东西呀,几汽车拉不了,我上哪儿给你弄去呀?
美美说:“车你不用担心,运输队所有的车都派给你用,为职工谋福利嘛!”
刘健就苦笑:“姜部长,你这不是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吗?有车有啥用?要不你把我宰了分给大家得了。”
美美就把眼瞪起来了:“刘健,当初可是你给我出这馊主意,让我这么干的。你挖个坑把我给推进去了,现在你说弄不来?弄不来你当初出这馊主意干啥?”
刘健这下就没词儿了,半天分辩说:“那不是赶巧过年,我那些单位人托人的有关系嘛,我也是好心,没想这么仔细。再说,我不也是先请示你吗?”
美美就和他来个不讲理:“甭跟我在这儿废话!反正这个祸是你闯的,你就得给我摆平喽。要不然,你就等着,我要是能让你过个平安年,我就不姓姜,我跟你姓!”
刘健哭丧着脸说:“你跟我姓我也没办法。那都是些小生产队,人家就是把所有的出产都给咱,也填不起来矿机这么大一窟窿啊?”
美美就更不干了:“你小子占我便宜是吧?”
刘健说:“我没有啊,是你先说跟我姓,我就接了个话茬。”
美美就火了:“你还说!赶紧出去给我弄年货去!年前你要是弄不来,你就别回来过年了!”
刘健墨迹着不走:“姑奶奶,我真弄不来!我也知道给你闯大祸了,心里也是着急,可我真没那个本事呀!”
美美就傻了:“那,那咋办呢?”
刘健哭丧着脸说:“我要知道咋办,我不早办去了吗?”
两个人憋在美美的办公室里,憋一上午,只解决了一样东西:包饺子的精面粉。
矿机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十斤面粉,刨去二部职工不算,就得八万多斤呀,这够搬光一个小型粮食储备库了!
剩下的,实在是凑不出来了。
美美这么着在自己屋里和刘健一算账,有了具体数字,才知道她闯的这个祸有多大。
这还得亏是八十年代,物资已经开始丰富了。这要放在以前,面粉他们也弄不来。
美美心里不由就暗怪姚远,你光知道让我弄东西填窟窿了,可你想过这是多大一笔数字吗,我上哪儿弄这么多东西来呀?
可埋怨姚远没用,她昨晚上已经答应张代表了,她负责弄东西。
要不和张代表谈话那么顺利呢。现在张代表手里有钱,他不愁钱。他年岁在那儿摆着,当然会想到,这些东西你就是有钱也弄不来,要不他也发愁怎么替美美补漏洞呢。有钱就能买到,他就不发愁了呗,这主意他早就想到了。
既然美美说她能弄东西来,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美美还是年青,答应张代表了,才知道这事儿她办不了,才想明白为啥张代表那么痛快答应出钱。
如今可倒好,第一次犯傻就犯傻吧,大不了就这样了,别人有意见就意见吧。
这可好,答应了张代表,却兑现不了承诺,这不拿矿机老大开涮吗,这不第二次犯傻吗?
唉哟,美美也要哭了,东西弄不来,怎么和张书记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