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我上哪儿淘换钱,办服装厂啊?”
姚远不慌不忙说:“这个,我也想过了,我听说,现在不是要扶植农村发展,给贷款吗?这个贷款,好多公社都开始用来搞副业了。”
小叔就苦笑着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上边的贷款,都是要各生产队先有项目,然后上报审批,没个一年半载,批不下来。
那些搞副业的队啊,都是地理位置好,队里和各户家里有结余,然后大队和大家共同集资办起来的。
我们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大家能穿着衣裳,不光屁股出来就不错了,谁有钱集资呀?
再说了,我们村才贷了无息款。不过这个贷款必须用在上边指定的项目上。指定项目是啥啊?就是在山上栽苹果树!
这不,钱都花在树苗上了,还不够,没办法,大队干部又把自己俩月的工资都垫上,这才把树苗栽上。
栽上是栽上了,我就是担心,这树苗将来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结出果子来,卖了把贷款给还上!
看这个架势,这个款十有八九要泡汤,你有息没息我都还不上!果子不是我们愿意种的,是你们逼着我们种的,还不上你也不能赖我,顶多把我撤了,横竖不能送我去坐牢!
姚老板啊,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队上,现在是到处欠账,虱子多了不怕咬,焦头烂额啦,还想着再贷款,谁肯贷给我们啊?”
姚远说:“小叔,你也别着急。你这个情况有的是,也不是你一个村,上边不能让你个人承担责任。
这个,我都想到了。要是没有让你贷到款的办法,我也不会跟小慧回来。”
小叔就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你有啥办法?”
姚远就问他:“你还记得咱们县原先那个马副县长吗?”
小叔就挑大拇哥说:“那可是个好人。要是他还在县里,肯定不能这么着胡闹,我们也敢去找他,把种树这事儿给搅黄了。可是,运动那会儿,马副县长不管事,这好容易日子有盼头他管事儿了,我还惦记着去县上找他呢,他又调走了。”
姚远问:“你知道他调哪里去了吗?”
小叔说:“好像是高升去市里了吧?具体干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山高皇帝远,咱这里再出啥事儿,也没法去找他了。”
姚远就说:“现在呀,马副县长成了市里主抓经济的副主任了。他一直很关心这里的建设啊,我去看他,他还嘱咐我,要我不能一个人致富,要带着大家一起富呢!”
小叔就狐疑地看看姚远,一个做买卖的老板,咋就能认识马副县长呢?
他就问姚远:“你认识马副县长?”
姚远说:“他给我爸当过警卫员啊,我不但认识他,还和他熟的很,可以带着你去找他。这是帮着你们村富起来的好办法啊,他一定肯帮忙的。”
王四福就想,怪不得人家能当大老板,原来人家他爹了不起,是大官儿!
当下就表示,只要姚远能帮着弄来钱,这服装厂说干就干。挣钱的好事,谁不想干啊?
于是,仨人喝着酒,就开始商量这服装厂咋干,都买什么设备,什么材料,怎么培训那些不会用缝纫机的老娘们儿?
解决了代工这个大问题,姚远的专卖店就有货源了,姚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再加上王大福兄弟都是实在的好人,姚远喝酒就痛快了。
尽管有小慧不断过来提醒着,他和王大福兄弟还是喝醉了,这也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喝醉。
即便在他的时代,经常在酒桌上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甚至故意拼酒,他也很少,可以说没有这种愿意自己喝醉的感觉。
这个感觉,竟然是那么的美妙。
看着仨醉鬼东倒西歪地坐在堂屋里胡说八道,小慧这个气,冲着自己的爹和小叔发火了。
姚大哥年纪小,你们年纪也小吗?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为老不尊。还支书呢,明天传出去,就不怕村里人笑话你!
仨醉鬼早就听不清她说什么了,依旧谈兴未尽,却是各说各的,驴唇不对马嘴。
小慧只好把自己兄弟喊过来,让他把小叔送回家。又让她妈和兄弟媳妇把她爸搀进里屋,自己则扶着姚远,去她自己的屋休息。
喝醉酒的人,行动上不怎么受自己控制,心里一般是明白的。
姚远知道自己醉了,也知道是小慧扶着他,出了堂屋,往东屋那边去。
他就含混不清地问小慧说:“咱们去哪里啊?”
姚远的身子太沉了,小慧根本扶不住他,反而被他带的东倒西歪地走着。
她用力拉着他,不让他摔倒,回答他说:“回屋睡觉!”
姚远就说:“你告诉我去哪个屋,我自己走,你扶不住我。放心,我心里还明白,就是走不稳,可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