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龙点头应了下来。
“矿上如今还有多少存煤?”方逸问道。
“如今咱家的蜂窝煤非常受欢迎,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如果继续保持目前的供货速度,存煤还能用三天左右。”陈子龙答道。
方逸又是沉思了片刻,最终他一挥手,做出决定。
“继续保持目前的供货速度,挖煤可以停,但供货不能停,此外,煤矿进水的事情严禁外泄,如有违反,一律从重处理!”
看着匆匆而去的陈子龙,夏允彝禁不住急的叹了口气。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贯沉稳的夏允彝也乱了方寸。
这也不能怪他,胜利在望之时,却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全盘皆输。
“夏先生勿忧,排水的事,我稍后去工匠局看看,煤矿那边,就劳烦夏先生暂时替我主持大局,切记一定要阻止消息泄露,以防扰乱民心。”
这些灾民刚过上几天好日子,要是知道煤矿不能产煤,自己前途未卜,方逸担心他们会有过激的举动。
“公子放心,在下定会全力以赴。”夏允彝说道。
“好,”方逸对夏允彝点了点头,随即他便带着李定国,转身离去。
京城之中。
醉仙阁二楼。
三位国公世子团团而坐,不过今日在座的,却又多了数人。
文坛巨擘钱谦益,张岱以及一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人。
相比在座众人的华贵服饰,这位中年人身上所穿的粗布衣衫,显得有些寒酸。
看着这位中年人,朱中兴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鄙夷光芒。
但张岱却是对他十分的尊重。
张岱号陶庵老人,出身官宦世家,是明末著名的史学家和文学家。
他既对这中年人十分看重,徐世龙、张锐两人倒也不敢轻视此人。
啪的一声,朱中兴放下手中酒杯,长叹一口气。
“世子可是有何烦恼?”钱谦益满面含笑地问道。
钱谦益不仅是文坛巨擘,他还是大明官场上的重量人物,虽然他现在没有功名,但作为东林党魁,一旦被起复使用,他至少能得到一个二品官的位置。
钱谦益是受到魏忠贤的打击才丢了官,因此他对魏忠贤可谓是恨之入骨。
但对于三位武勋国公,钱谦益一直抱着拉拢的态度。
“哎,”朱中兴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叹息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烦忧,本世子所烦忧的,乃是如今京师中出了小人,迷惑皇上,沽名钓誉,危害百姓。”
一听他这话,众人顿时都感觉有些奇怪。
也没听说朝中最近出了什么厉害的佞臣啊?
环顾众人一眼,朱中兴又叹了一口气,“我所说的,便是那号称第一才子的方逸啊。”
方逸?
提起方逸,钱谦益的脸色也有几分不快。
原本对于这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人,钱谦益是很欣赏的。
可是最近方逸的所作所为,让钱谦益很不满意。
先是跟大权阉魏忠贤走得很近,据说魏忠贤还特意派出锦衣卫大头子田尔耕为方逸的私家商行保驾护航。
田尔耕这条恶狗,据说为了讨好方逸,把无辜士子齐赞元给捉拿去了锦衣狱,勒索了齐家好大一笔银子后才放人。
然后方逸又和齐党党魁亓诗教不清不楚,两人过从甚密,听说方逸安置灾民的时候,亓诗教也出了大力。
对于这一点,钱谦益深信不疑。
毕竟方逸一个毛头小伙子,就能安置万余灾民,这怎么可能嘛?
肯定是身为都御史的亓诗教在其中出了大力。
东林党原本和齐党,和魏忠贤就是死对头,本着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的想法,如今的钱谦益,对方逸可谓是半点好感也无。
不过立场归立场,钱谦益的头脑可是很清醒的。
迷惑皇上,沽名钓誉,危害百姓???
这三点,貌似和方逸挂不上钩吧?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朱中兴站起身来,倒背双手走了两步。
“先说第一条,沽名钓誉,如果本世子猜的不错,方逸的那首锦瑟,乃是他花钱请旁人代笔之作。”
“锦瑟如此神作,焉能被人代笔?”一旁的张岱捻着胡子,不悦地说道。
所谓文人风骨,能写出锦瑟这样水平的诗,谁肯会为了几个钱就替别人代笔?
张岱觉得朱中兴真是有些胡说八道,把文人给看得太轻了。
“那为什么自从方逸做出锦瑟之后,就再无作品?并且无数文人士子,想要上门跟他讨教学问,方逸也都是想尽办法一一推辞?”朱中兴转过身来问道。
“这……”张岱一时也是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