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蒙公子不弃,夏某愿全力以赴,帮公子处理好当前这些事务,也算是为这城外的数万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吧。”夏允彝想了想,当即慨然答应了下来。
反正左右无事,帮方逸安置这些灾民,也是一件善举,再一个夏允彝确实对方逸也很好奇,很想继续了解下这个人,所以答应得十分爽快。
没多久众人便骑马来到了城外。
如今正是午时,城门左近施粥的粥棚一字排开,无数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百姓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在耐心地等待着放粥那一刻的到来。
方逸翻身下马,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只见这些百姓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看上去都很脏,也很瘦,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如今虽然是一天中最温暖的午时,但依然有很多人在陡峭的寒风中被冻得不断颤抖。
这些人谁也没注意到方逸等人,他们只是尽量地伸着脖子,手里端着破碗,向前面那些粥棚看去,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方逸带着陈子龙等人从灾民的队伍旁边走过,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们,众人脸上均是露出了怜悯之色。
在距离粥棚不远处,另有一些灾民头上插着一根根草标,低着头跪在那里,几个看样子像是管家打扮的人,正带着仆人,背着手在那里看来看去。
“那些人怎么不去领粥?”方逸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灾民问道。
夏允彝见状,叹了口气,“那些人都是走投无路,自愿卖身为奴为婢的百姓,那些有钱的缙绅财主,在施粥的时候,也会派出府中的管家,来此购买一些奴婢,这些灾民怕错过了时机,所以不敢去领粥,只在这里跪着等待被人买走。”
方逸哦了一声,便道:“走,过去看看。”
方逸带人刚走过去,便看到有一个十几岁的脏兮兮的少年正拼命地给面前一人磕头。
“老爷您行行好,把我买下来吧,我很便宜的,只要您肯帮我把我父母给埋了,我愿为老爷一辈子做牛做马。”
少年一边说,一边呯呯做响地磕着头,很快他的额头便有鲜血直流。
“走开!”管家模样的人一脸厌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冷笑一声,“你当咱不懂这里的行情?如今只要给一口饭,愿意跟咱走的人多得是,凭什么咱还要花钱帮你埋你父母?走开,不要挡了咱的道!”
“再说你这样的年龄,没什么力气还特别能吃,买下你又有什么好处?”
少年又是用力磕了两个响头,嘴里不断哀求着,但那管家只是哼了一声,拔腿便走。
少年见状,一时情急,当即在地上爬了两下,上前抱住了那管家的腿。
“老爷,您就行行好,买下我吧。”
这管家顿时便勃然大怒,只见他当即飞起一脚,狠狠踢中这少年的胸口,嘴里破口大骂,“你这杀才,命贱如蚁!弄脏了本老爷的衣衫,你可赔得起!”
那少年倒在地上,手捂胸口,脸色痛苦不堪。
管家低头看去,却看到自己腿上果然被这少年抓出一个脏脏的手指印出来,顿时心中怒火更盛,他面露凶狠之色挥了挥手,当即身后便有两名家丁模样的人,手持棍棒便向那少年冲了过去。
眼看离这少年近了,两名家丁手中棍棒齐举,顿时便狠狠地打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吃痛之下,只是在地上左滚右滚,发出痛苦的求饶声。
“住手!”只见方逸一声怒喝,当即就冲了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良善百姓,你们好大的胆子!”
方逸一脸怒容地挡在了少年面前,怒视两名家丁。
李定国也急忙手持铁棒冲了上去,护在方逸身旁。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管家模样的人楞了一下,当即也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眼看方逸身上衣衫普通,这管家脸上的倨傲之色明显更浓。
“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拦我们国公府做事?”管家厉声说道。
“国公府?”方逸微微有些愣神。
管家以为吓住了方逸,顿时又哼了一声,“不错,我乃成国公府上的管家,奉国公之命,前来这里采买奴婢,你为何无故阻拦我等办事?”
原来是成国公朱纯臣府中的管家,说起来跟自己还有几分渊源呢,毕竟自己家中的那八百亩良田,也是卖给了成国公府。
“一文钱也不肯花,也好意思说是采买奴婢?堂堂成国公府,就是这么办事的么?”方逸冷冷说道。
管家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如今这市价行情,便是如此,与我国公府又有何干系?你看这里跪着成百上千人,哪一个不是给口饭吃,便心甘情愿就跟着我们走的?”
“不但不用给钱,爷还要挑挑拣拣呢,不信你且看那边。”管家随手便向身后不远处一指。
方逸顺着管家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也有十余个人,正在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