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心情忐忑,她从龙床上爬起来,身体不再发虚,反而有了劲儿。
对比昨日前日,真是要好几十倍不止。
哪怕依然有种挥之不去的虚弱感,却至少能下地走动了。
然而这份诡异的变化,却使她心惊胆战。
她颤巍巍地伸出一截白嫩嫩的手指,轻轻探了探岑平君口鼻的呼吸,然后小手贴在岑平君的脖子上,摸着对方的大动脉,感受着脉搏的速度。
很迟,很滞涩,但还活着,可这气息衰弱的不像话。
还有她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鬼?
像是食人阳气壮大自身的妖怪!
她又突然想起傻子梁问炘,梁贵君的金手指特别逆天,甚至被人称作‘吉神’,据说从前曾具有福泽一方的能力。
这个世界……好奇怪的样子。
难道真有仙神?否则……为何这么神奇?
简直玄幻!
……
一夜之后,岑平君变得像干尸一样,
就连原本华丽如缎的墨黑长发,都失去了原本柔亮的光泽,变得枯燥黯淡,甚至发髻间还冒出了诸多白发来。
周言卿心惊肉跳。
这是她害的!
虽然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明确知道,岑平君的惨样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是她害他变成这样的!
她咬着腮帮子做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这叫什么?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不对,岑平君还没死呢,还有一口气呢,但也半死不活了!
“皇上!!”
又是一声低沉,却好似恶龙的狰狞咆哮。
周言卿一脸无语地回头看向轻烟帐外,她撩开帐子,面无表情地瞪着账外的男人。
一身紫衣,华气贵重,正是萧衍那个狗男人。
乱汪汪什么?像你这种黑着脸怒刷存在感的那叫做找揍!
周言卿盯了萧衍半晌。
“王爷直奔朕寝宫,不知为何事?”
萧衍冷着一张脸,眉眼满是不耐烦:“容家人何在?”他劈头就问,一副耐性很差的样子。
周言卿脸皮一抽,这狗男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摄政王的?
玩权术的,不都是城府深沉吗?但这狗男人脾气炸裂,性格太燥,耐性出奇的差。
又或者是她这个皇帝在对方心中太没分量了,完全不需给她好脸色,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所以才这么颐指气使、令行禁止?
另外,容家?
她想起她梦里的‘容贵妃’,遂眯了眯眼。
“虽不知王爷为何突然在意起容家来,但求人总得有求人的态度。”
她做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施施然的翻身下床。
昨夜未宽衣,如今这龙袍早就皱了,乍一看凌乱,却衬得她平添一抹娇慵懒散,像是玩世不恭。
她眉梢一挑,抬起雪白的脖颈仰视着萧衍。
“要是王爷能拿出诚意来,或许朕也愿意客客气气地聊上两句?但王爷这副冷脸又是在给谁看呢?”
“朕是天子,是皇帝,是国君!而王爷虽为摄政王,但不敬君主,这可是杀头之大罪!”
萧衍目如一道冷电,他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射穿了周言卿。
“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