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往前走了两步,她拧眉凝视方觉。
“朕不是英明君主,但也不愿错判。”
方觉一怔。
这时周言卿看向梁问炘。
“这些事是怎么回事?贵君私通侍卫,有人从贵君枕头下搜出玉佩?贵君是否对那侍卫有私情?”
梁问炘傻乎乎的歪歪头,“不知道呀?”
居然还一副很呆萌的口吻。
“我一觉睡醒,李全福就揍我,私通是什么呀?能吃吗?我饿了呀!”
周言卿:“???”
她愣了一下,险些被这小傻子逗笑。
她这贵君可真是个妙人,太逗了。
她忍着笑意问:“那方觉一事又是如何?可是他对岑平君无礼在先?是他动手伤了岑平君?”
梁问炘揉着他大唱空城计的肚子,然后糊里糊涂的。
“明明是那个人呀,那个人他骂我傻,觉觉生气,他还想进来揍我,觉觉更生气了。”
周言卿表示了解了。
“传朕口谕,梁贵君清名可鉴,彻查玉佩一案,严惩不贷。岑平君目无尊卑,擅闯冲宵,恃宠而骄,搬弄是非……多罪并罚,禁足三月!”
岑平君:“???”
瞪大眼:“不是?皇上!”
禁足三个月?这也太狠了!
岑平君一脸蒙圈地冲过来,伸手想拽周言卿胳膊,周言卿侧身一闪。
“再传口谕,今后无朕允许,任何人,胆敢对朕做出如此不雅之举,便可参照岑平君,以岑平君为例。”
岑平君更懵了。
关我三个月,原来不是为梁贵君出头?原来是因为我之前往皇上怀里蹭,想躺皇上身上,还坐过皇上大腿,搂过皇上的脖子?
所以皇上其实是为了这些事情才罚我的?
三个月啊,三个月啊!
这深宫之中朝夕变换,时不时地就有新人冒出头。
真要是犹如坐牢一样禁闭三个月,等他出来黄瓜菜都凉了,皇上身边哪还有自己的位置啊?
岑平君哭了,跪在地上一把抱住皇上的大腿,心里暗骂大猪蹄子。
前阵子还曾承诺要宠我一辈子呢,哪知帝王的脸,六月的天,竟然是说变就变的。
“皇上呀!”
岑平君抹着泪儿,哭的老伤心了,但仔细一瞅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周言卿唇角一抽抽,之后继续当她的大猪蹄子,十分无情地甩手走人。
她心道,感觉这是一个搅家精,留在外头迟早要出事。
她事情已经够多了,够麻烦了,所以还是先把这个小妖精关起来吧,这样也能省事些。
大猪蹄子周言卿登上帝王龙辇摆驾回宫。
而原地的岑平君傻眼了,灰衣少年的侍从方觉更是愣住了。
“皇上……”
方觉怔怔地望着周言卿渐行渐远的队伍,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迷惑了。
那个人,一向昏庸,偏听偏信,甚至还任由后宫干政。
可是之前……
方觉心里忽然颤了颤,但他很快就压下这份异样感。
无论如何,帝王失格,这大周的江山,还不如群龙无首,还不如没有皇帝。
可是他脑海总是晃过对方的眼。
一双清明的,悲悯的,又像是在哀怜的眼。
像是自此刻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