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加之放牧了一下午,又刚刚饮用了泉水,肚子很大,我简直就像骑在了一颗巨型的鸡蛋上,随时都有滑下去的危险,即使这样,我仍然不想下来,只能叮嘱来望走慢一些,可是在一个上坡地段,我还是毫无征兆的从驴屁股上滑了下来,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到了屁股,我疼得龇牙咧嘴,来望急忙扶我起来。
“这次没注意,我还要骑。”
“怎么,你还骑驴?”来望有些生气地说。
“我不会再摔的。”我说着又就着地势爬上驴背。
“你是头犟驴。”来望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又牵起缰绳,虽然屁股很疼,骑在驴背上一点都不舒服,但我还是想骑着回家。
后来,我简直是骑驴上瘾,只要一出家门,我就骑在驴背上,也不用来望牵了,短短的几天,我就成为了一个骑驴高手,不借用任何地势,就能轻松地骑在驴背上,我还会坐骑,就是将两条腿放在一边,像坐在驴背上一样,这个姿势是我跟村里的男人学的,因为我经常见他们这样骑。当然这样做也很危险,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摔,要么安然无恙地跳下来,我多数时候都是化险为夷,但有一次,我却从背后摔下了驴背,这次也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是脑袋先着地,虽然是土路,但是我摔得脑瓜就像被人撬开一样,抱着脑袋在地上坐了好久才爬起。
来望紧张地看着我,一遍遍地问我:
“还疼吗?”
过了好久,我才对他说:
“没事,回去别给人说了,尤其是别让我爷爷知道。”
来望点点头,我们一路默默地回了家。
到了晚上头还是很疼,尤其是走路的时候,感觉脑仁都在摇晃,很不舒服,我就早早地睡了,家人都以为我累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脑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摇晃,不过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了,好在没有什么事,几天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我又开始了骑驴,吸取了教训,从此后我骑驴就安分多了。
每当碰见村里人,无论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都会笑呵呵地问我:
“黄毛,骑驴美不美?”
“美!”我说,我从不怯于回答别人的问题,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我都有问必答,就像奶奶说我那样,胆大脸厚不识羞。
“你爷亏了人了,有你这么个活宝。”他们又呵呵地笑着打趣。
我则骑在驴背上优哉游哉地往回走,时不时的还吼两句:
“芦公鸡我问你卖钱做了啥,
我嫌它不叫鸣是个哑巴。”
这是陕西迷糊戏《张连卖布》里的一句唱词,我是听爷爷唱的,也只会这两句,身后又传来了村里人开心的笑声。
有一次,我碰到了找水爷,他看着骑在驴背上的我,打趣道:
“黄毛,你比我还会骑驴,要不你教教我?”
“爷,哪有白教的,你给我烤个像上次那样的小猪,我就教你。”我知道找水爷在开玩笑,我也就给他开个玩笑,谁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该提起那档子事,也许是烤猪肉太有诱惑了,我竟然说错了话,这不明摆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呸,你还想吃烤猪肉,我给你烤堆狗屎,你吃不吃?”果不其然,找水爷有些不高兴了,“我还没收拾你呢。”
“爷,咱不是和好了吗,下次奶奶做米酒时候再给你喝一大碗。”话一出口,我知道又说错了,这不把另一档子事又给搬出来了,简直是越描越黑,我恨不得拿驴蹄子砸自己的脸。
好在找水爷这次并没有生气,或许是他忘了那档子事,或许是米酒的诱惑,总之,他呵呵地说了声“好”,就拽着驴尾巴走远了。
谢天谢地,我终于没有点着炸药包,我突然想自己怎么越长就越不灵醒了,我一直都是伶牙俐齿的,怎么现在哪壶不开提哪壶,时不是那次从驴背上摔下来,摔着了脑袋把我摔傻了。但是想想自己好像都还正常,我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何况脑袋早已不疼了,想它干嘛。
慢慢的,对于骑驴我也没有那么热衷了,而从这时起,我才成为了一个正经的驴倌,没有那么贪玩和任性了,我仿佛就是一个慢热的人,需要很久才能把我拉上征程,而来望给了我充足的预热时间,让我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驴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