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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里虽时间与人间一致,但这里没有黑夜白昼之分,没有阳光月光,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在魂魄行走聚集的地方,都有成排的火把照耀。却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暗的没有一丝光,鬼魂进到这里,便会在无边的黑暗里,化作一缕青烟,结束轮回。它就是忘川河畔坛主姑匣的地界——极乐空间。
被姑匣扔进极乐的水坛,成为一抹黑,永远的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而那坛子又会重新出现在姑匣身后,等待着新魂魄的到来。
姑匣右脸上一道淡淡的疤痕,曲曲折折地爬在她的额间,顺着眼睑蔓延到了脖颈。
他看着身后的坛子,嘴里念叨着:“照祭苍生,人心不古,忘河倒悬,生死不负,春风几度,层层劫数,痴情男女,不惧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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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忆卿算着时辰,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会被鬼吓死,这鬼也会被鬼吓得魂飞魄散啊。
这孟婆的工作,真是一言难尽……
这阎王是让她数着鬼玩吗?压着根竹竿喊“1234567”?
嗯……?
回到断情乌的殷忆卿,站在门口,盯着门匾瞅了半天,最终,还是踏进了乌里。
房间里的景色却与外界相差甚远,房间里亮如白昼,景致与人间一般无二。
她跑到房间的一片山凹处,寻到一户人家,这才发现,什么袅袅炊烟,这里压根就一个人都没有……鬼也没有……又走了许久,走到竹林里,明明听得鸟叫虫鸣近在耳边,走近了,却又觉得声音在更远的地方。
精疲力尽的她也不挣扎了,举起刚在农家顺的一把镰刀,就地砍了根竹子,一劈两半,用竹筒做了个新门匾。又跑到书屋里,用手指沾了书架旁的墨汁,在上面歪七扭八的写了个“鬼屋”。
又觉得没有“断情乌”好听,又把另半块竹筒拿过,想了想,重新写了个“洞房花蛀”,又觉得这“蛀”字有点眼熟,又不太像。
想着要是往后别的鬼来她这边做客,要是这字写错了,看到这名字会不会嘲笑自己。
于是,又跑到竹林砍了一根竹子,一劈两半,做了截竹筒。
直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才算把门匾挂上。殷忆卿乐呵呵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深觉自己想了个绝妙的名字——“忆卿舫”。
既有自己名字,又没错别字!真是妙绝……妙绝啊!
——
日子一天天过去,殷忆卿就在忘川与忆卿舫之间来回穿梭。
转眼,已是她到地府一个半月的时候了,身为孟婆时,她已经能和路过忘川的小鬼小声地交流两句了,只不过在见到凶恶的恶鬼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结巴。
……
“看你这样是摔死的吧?腿都弯到胳膊上了。”
“嗯,孟婆……我掉下山崖摔死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你咋死的呀?俩胳膊咋还没了?”
“给主子养马,马发狂跑起来,我没拉住,两个胳膊被马带走了,然后我看了一眼,就被吓死了。”
“⊙?⊙……咦呃……快别说了,喝了汤赶紧走吧。”
……
迎面走来一个眼睛血红,天灵盖上插着一根定魄针的女鬼。
殷忆卿什么也没说,眼睛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竹竿,一丝不苟的认真工作。肩膀抖了一下,眼睛偷瞄向女鬼方向,见她走远,长呼一口气,看向鬼群,继续聊天。
即丑且怂……
——
不知不觉,地府的大日子,七月半,鬼节来了,所有的地府在职人员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休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