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桐花白他一眼:“好好说话,说正事儿呢。”
梁仁笑道:“早年间我也想弄几条大船出海,听闻海外凶险,但是收益甚高,一直防备鲁王府我没有想这事,其实东临熟练的水手我看好人选。”
这就一面办船,一般去请熟练的水手,侯三夫妻离开时,共计率领十二条大船,那个威风劲儿,觉得是天下第一人。
送走侯三,夫妻安宁度日,林鹏等人也恢复正常,周大贝、李元宝和姚福星从小心为上,不敢跑西咸,也不敢出南兴,谁知道鲁王府有没有察觉或哪天察觉,还是在南兴安全。
南兴的生意数不胜数,周大贝、李元宝和姚福星很快找到顺手生意,而家里的山货,自有伙计处置,又和龙门商行签订长期契约,季节一到,镖师主动上门询问多少车货物,哪天上路,妥妥当当的完全不用主人费心。
岁月依然静好,奚端秀也是同样。
武俊夫真心是个好丈夫,他给予奚端秀完全的呵护,还给予唐氏完全的忍耐。
大门一响,武俊夫带着酒意,披着两肩的星光进来,逗弄儿子的奚端秀露出欣喜的笑容,呵护令她的容颜恢复美貌,爱意令她的目光神采非凡。
唐氏先一步跳出去,就在走廊下面骂起来:“姑爷,你如今有妻有子,又回来这么晚作甚!早出门早回家,这不是天天在说!我奶大的姑娘性子好,可不能再让你欺负!.....”
后面是一堆的废话。
奚端秀都觉得不安,因武俊夫对她的好,她真心感受得到。
武俊夫这时候走近房门,哈哈一笑:“妈妈不要生气,同僚升职庆贺,我不能不去哈哈,你骂的这么大声,夫人听着能高兴吗,赶紧的,去吃酒吧,厨房呢?给唐妈妈送壶酒来。”
就这样混过去。
武俊夫进房,小小子起名叫武慕秀,一听名字就知道夫妻恩爱,唐氏说武俊夫认字不多起的不好,儿子名字里怎么能带上母亲的名字。
武俊夫是真的少时不识字,长大不论规矩,他说自己高兴就好,奚端秀欢欢喜喜的答应,唐氏只能作罢。
而这个名字表明武俊夫深爱奚端秀,大家出身的江氏都没有挑眼,如今的十五姑娘,只盼她过得好。
张着小手跑来让父亲抱,武俊夫抱起他,走来亲亲奚端秀,又让小小子亲奚端秀,唐氏在外面又鬼嚎:“姑爷!说过多少遍就是教不会你,回家来先漱口再洗手,你带着灰又是脏,就这样抱小爷了?”
奚端秀无奈的向武俊夫道:“奶娘,她一直就是这样。”她的眉头颦起,像一朵带愁的花朵。
武俊夫放下儿子,安慰道:“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洗手。”
第二天武俊夫出门后,唐氏照例跑来说武俊夫的坏话,让奚端秀小心武俊夫在外吃酒,只怕相与混账女儿,要知道在南兴犯的错不能再犯。
武慕秀很不喜欢唐氏,五岁的他渐渐懂事,他喜欢他的爹,不喜欢总是指责他这样不好像父亲,那样不好像父亲的唐氏。
嘟起小嘴儿,武慕秀把唐氏骂了:“你是个下人,你是个家人,你不能骂我爹!”
唐氏气结,稍停,武慕秀在院中玩耍,唐氏向着奚端秀故伎重演:“我的姑娘啊,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你这是二婚了,你要处处防范,这小小的孩子从小不管好,长大不孝敬你,”
奚端秀近年来时有不悦,在唐氏面前她从来如实说话,就道:“奶娘,慕儿是我的孩子,怎么会不孝敬我。”
“你哪里懂得,孩子随他爹,只怕长大就心里没有你,还是要防备的......”
奚端秀的内心挪出十万八千里,回想从前,奶娘说:“只怕老太太心里没有你,离世前忘记交待,姑娘,你要在老太太面前哭,让她这就安排好身后事,倘若亏了你的,趁着老太太还在,你还可以讨要。”
她的亲娘去世后,奶娘说:“只怕大夫人心里没有你,只有我奶娘心里有你,姑娘听我的,咱们该争什么就争什么,大老爷再厉害又怎么样,还有全族的人看着呢,三房里老太太可以帮着说话......”
奚端秀被休弃后,三房老太太是向她要钱的人,也是要不到钱就翻脸在背后说她不好的人。
成亲后。
奶娘说:“只怕殿下心里没有你,家里更是没有你,十五姑娘啊,家里在意的只是一个王妃,何曾管过你的死活......”
奚端秀回想被休弃后,寻她讨钱的人太多太多,自家房头的兄嫂从没有说过,她在家里住着,主仆都由家里开月钱,也从没有误过。
就是她认为深恨的晋王梁仁,在她成亲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手里有钱心中无忧,认真想想,她手里的钱分成三部分,母亲留下、嫁妆和兄嫂给的私房全算在一起和梁仁馈赠。
送往京里的钱约等于把母亲留下的钱花光。
成亲当日,夫妻没有洞房,奚端秀瘦成一把人干,揭去盖头后,奚端秀明显听见伍家赶来的父老乡亲们有人悄说这新娘子好丑,可是武俊夫抱着她,轻拍哄她睡,从没有嫌弃过她。
唐氏还在絮叨,奚端秀站起来,虚弱而坚定的道:“奶娘,你有了年纪,早几年你娘家有人来接,不如回家养老吧,也可省些心思。”
这话对她极不习惯,和唐氏生分仿佛割裂血肉,奚端秀怕自己下一刻后悔,转身就走,吩咐丫头:“让我静静,不要放人打扰。”
唐氏愣在当地。
她夫死子亡,婆家已无来往,她在奚家时,觉得攀上高枝儿,以后跟着十五姑娘养老,就骄傲的和娘家断绝关系。
那年娘家来人寻她重做亲戚,因奚端秀嫁入南兴为王妃,在别人眼里权势滔天,唐氏娘家人也来拍马。
娘家人并无真心,唐氏自然知道,奚端秀也应当知道,面对这忽然的撵走,唐氏哑口无言,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她暂时回房,想着过会儿或明天再寻转机。
三天过去,奚端秀不肯松口,甚至躲入房中不肯见她,哪怕唐氏哭泣喊叫。
老封君当久了,武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恨唐氏,第四天上,催促着唐氏离开,走时奚端秀让丫头送来十万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