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也肯指点在公事上糊弄京里,梁仁也不早回。
他只有兵强马壮,才能保护母女,而一年没有见到梁宝贝,当由郭喻人弥补。
六个国家也不是好打的,梁仁带着大批战利品返回时,马蹄下是第二年的春绿,细草茸茸嫩黄可爱。
在马上盘算着哪些东西给宝贝,又购买沿路特产准备给宝贝。
他一路回来都是西昌地面,周王也许嘱咐过,也许没嘱咐过,过府经县的收到礼物,小姑娘玩具、女人首饰及衣料夹在其中。
梁仁内心欢喜,周王皇兄倒也知趣,知道宝贝是我家的。
过去一年里,四十一位林家舅爷轮流守南兴,又出征,此时尚有三十来位陪同,任天志和修觉云就在其中,他们不时提到女孩子怎么备办嫁妆,梁仁听得很是迷醉,和他们商讨起来,从女婿要找什么样的,说到出嫁时十里红妆摆的是啥。
王朗哈哈笑完了,私下里拉着郭喻人打听:“这么说,是真的了?”
问话的人以为郭舅爷明白,就忘记郭舅爷出生名门,装相也是一把好手,反问:“何事?”
“就是,就是......”王朗抓耳挠腮倒不能明说,他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给承平伯一顶绿帽。
心知肚明的郭喻人纵马重回殿下身边,笑道:“谈论的倒好,只是这些能用在我家宝贝身上吗?我家宝贝要寻的女婿能文能武,嫁妆要十里红妆还要多......”
王朗张口结舌,哎哎,这怎么公开说着姓名谈论?这......他看看天,还是一轮春日挂当空,照的四下里暖意融融,郭喻人披一身光照,他倒成个内心有鬼。
好吧,是他自己不对,他想歪了,那个宝贝纵然姓林,也是殿下理当关心之人。
回南兴的这一天,赐婚圣旨到了。
承平伯府大开香案,伯夫人冠服拜倒,官员颁完圣旨,含笑递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皇上和太子殿下给您实在优遇,奚家四房里不止一个小爷,允您从中挑选一个呢,哈哈,自古赐婚赐一个房头的,我这是头回见到。”
奚重固觉得不能把人逼的太狠,让伯夫人二选一也罢。
承平伯夫人恭敬的道:“大人说的是,圣恩隆重我心感激,只是有一件事请教大人,否则这赐婚无法完成。”
“夫人请说。”
“这圣旨说赐婚我女,我现有三十六个女儿,不知道是赐婚哪个?”
官员愣住:“名叫宝贝的那个?”
“我三十六个女儿都叫宝贝,大人,圣旨今年来,女儿我去年收,是南兴及难民中困难家庭的女儿,我收了来养活,请大人赐教,奚家四房只有两个年纪相当的小爷,难道要娶我三十六个女儿?”
承平伯夫人无辜眼神看他。
官员一急迸道:“有一个分外不同,是你亲生的那个,”
伯夫人笑道:“请大人往城里问问,哪一个是我亲生?”
官员呆若木鸡,三十六个女儿?配两个小子,这貌似是不可以。
灰溜溜走出伯府,听到晋王回府,官员前来说话,梁二一听就乐了,扑哧一声过后,也笑:“随便挑两个给奚家吧,否则,请大人回京去问个明白,这赐婚圣旨到底给哪个宝贝。”
官员傻眼,他也认不得哪一个是伯夫人最早抱进府的宝贝姑娘,让他指,他肯定指错。
没有办法,官员留下几个人,打算弄明白哪个是真的宝贝,他打马回京请太子定夺。
马到途中,见到发丧,白幔四起国丧开始,缠绵病榻的当今离世,太子梁潮登基,官员放慢马速,就算他插翅回到京里,国丧期间不会赐婚。
他留在南兴的小官吏们受到伯夫人的热情招待,可是进入伯府一看,偌大的园子里上千个孩子,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没开蒙的童子,他们或玩或跳,自己寻知己,大家做游戏。
这哪一个是宝贝姑娘?
小官吏们第二天知趣不再来,伯夫人若是不愿接受赐婚,她有办法。
国丧传到南兴时,奚家的孩子们在路上,带队的正是奚置骁,去年夸口保护十五姑的奚置骁今天争取到来南兴的机会,他的爹认为他九岁算半个大人,可以出门走走。
有赐婚在前,又有亲儿子到来在后,郭喻人不是要亲儿子出马吗,喏嘶,来了的。
带队的大人是三老爷奚重辰,想上一想赐婚圣旨算着日子已下,就算国丧这圣旨也有效,奚家不去岂不是让承平伯夫人有借口,第二天继续上路。
马车进到南兴,奚置山、奚置石欢欢喜喜:“再快点,赶紧见姑姑,见过我们就去见宝贝,有好吃的,”口水似乎滴下来。
奚置骁撇嘴装大人:“出外听我的,咱们难道没有说好吗?”
奚置山、奚置石争着告诉他:“可是见到宝贝你要听我们的,我们才知道宝贝有多少好吃好玩的,你又没来过。”
吵吵说说的进入王府,先见晋王梁仁,梁仁扫一眼几个孩子,除去奚置骁、奚置山、奚置石,还有其它房头的十几个,这是供伯夫人看花眼的意思,反正得挑上一个奚家的。
当爹的眼光看女婿一般挑剔,梁仁暗暗摇头,不要不要,这个也不成,个个都不要。
打发他们去见王妃,奚端秀见到娘家人哭上一场,和奚重辰说不上话,奚重辰应援周王,和晋王有时同住一个帐篷谈话,奚三老爷步二老爷奚重锦后尘,也认为晋王有勇有谋为人稳重,他不是个风流的人,纵然给伯夫人一个孩子,他在这样朝代的观点里,还是个大好男儿,是岳家眼里的好女婿。
倒是奚置骁十五姑长十五姑短的,让奚端秀心生喜欢,她知道奚重辰和其它孩子为赐婚而来,奚端秀看不下去,就只留下奚置骁说话,客气的打发奚重辰离开。
奚置骁问她:“十五姑,为什么你这么瘦,是姑丈对你不好吗?”
在父亲面前夸口保护姑姑的奚置骁随口一问,今年九岁的他并没有听到家里人向奚端秀的指责,仅是小孩子雄心里的一个问话。
奚端秀听到这句,不由得泪落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