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天给她一盘子桂花糕,冬天兴致高的时候可以约来梅花下面吃酒。
“然后呢?”奚端秀这样问。
“六个外室我都见过,陈方氏已经和殿下不再往来,宣金氏还是个孩子,蒋刘氏你不用管她,让她没事自己幽怨去吧,南宫岑氏是个泼货,你可以交给周妈妈对付,我给你的人,个个都是有用的!”江氏说着火又大了。
“接走吧,”奚端秀弱声的道。
江氏一愣,面对不爱听的话和没有想到的话,有时候出现幻听,就在她以为奚端秀乖乖听从的时候出来这一句,江氏疑惑的认为自己听错。
奚端秀伏着身子向椅子上哭,低声再道:“我与她们合不来,我会当个合格的王妃,大嫂来的正好,带走吧。”
江氏气结:“好好,你你......”这个时候外面有回话进来,解开姑嫂中新出来的这段尴尬,江氏已经是无话可说,只能是一片尴尬浮上心头。
“舅太太,乔大人夫人,冯大人家夫人......她们前来拜见。”
每个人在每个年龄段都有可能表现出稚气,都知道有句话叫“老小”,人老以后会表现出很多孩童的性情,劳作到中年的人一般认为负担较重,能引导他全心的发泄也会出现匪夷所思的幼稚行为,人是孩童的长大个体,天性在诸多世事的排挤或扼杀之下也还有一定的留存,所以宣金氏能和南宫夫人争宠比媚,也能为块点心铭记心头,江氏静下心来回想姑嫂的谈话,也掺杂个人一定的稚气。
她明知道奚端秀没法眼前就改,还为她的幼稚话生个什么气,她要做的还是开始这番谈话前的想法,娘家不会放弃一位王妃,姑奶奶疏忽的,娘家必须弥补。
江氏沉着的答应一声,让丫头请官夫人们到客厅坐下,款款的打起笑容,嗓音也放柔和,这种大局在手的当家主母态度,让江氏愈发的着眼于大局,奚梁结盟的大局。
“妹妹不喜欢的人,我自当带走,不过我现在先为妹妹再衡量一下南兴的官夫人,要知道你是王妃,她们就相当于你的丫头,哪些你应该留着,哪些你可以冷落,我回来再和你商议,到时候一并把我带谁回家也商议了,可好?”
奚端秀乖乖的答应一声是,她还是不尽能喜欢江氏,却其实相当信任于她,起身送江氏出门,目送江氏背影消失在花草里,格登一下的她反应过来。
她相信江氏的眼光,江氏说伯夫人可以交往,那就交往,她还指望江氏为她筛选官夫人哪些可以交往,可她却推翻江氏挑选的陪嫁,好为奶娘唐氏腾出正式的位置,娘家也认承的位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泪痕在面颊上带着干涩的感觉,奚端秀也无暇净面匀妆,她隐入沉思,一直在沉思里。
......
一连几天江氏连轴转的被宴请,承平伯夫人无法宴客,乔夫人等女眷依次上前,江氏耳朵里满满的殿下子嗣为重,想到她给奚端秀准备的四个美貌丫头,已经无力恨自家的姑奶奶。
最终她也向奚端秀让步,带走江家给她的陪嫁汤妈妈,如果奚端秀真的有孕,并需要人手,再送汤妈妈来也不迟,临走的时候,江氏办了一件事,丢下一句话。
舅太太拿出钱来央请王府的厨房摆一桌酒,请小夫妻坐到一起吃了几杯酒,这即是团圆酒,也是送行酒,再告诉奚端秀:“奶娘唐氏会告诉你,家里在意的是个王妃,那么让她再告诉你怎么当个王妃,得到你的体面和尊重。”
说完,江氏登车而去,晋王梁仁送出五十里,奚端秀送出王府。
当晚,梁仁自然要回正房,夫妻各自睡下没有话说,大早上的奚端秀承受不住丈夫淡漠的重压,也做不到主动向他示好,逃也似的跑去照看唐氏用汤用药。
梁仁回到书房里坐着也怅然若失,他不爱妻子,他早就知道,他也不爱外室,他也早就知道,在他成长的岁月里,担忧的是长大后怎么办,出宫后怎么办,少年人向往情爱的冲动从没有眷顾过他。
现在他有安身之处,他虽在强大的时期里,可有奚家的帮助,江氏暗示他这个王妃只能是奚家的,其它的有事好商议,这也是梁仁的心愿。
文官武将都在为南兴一天天的强而商议摆脱奚家笼罩的阴暗,谁喜欢一段恩情永远盖在头上,可是人不能没有良心,梁仁赞成文官武将们的一些看法,而包括最为叫嚣的文官武将也同意殿下提出的,奚家确实对殿下有着莫大的恩情。
晋王争一席之地的时候,这件永远不能忘记,奚重固当年青眼于他,梁仁几时想到几时感激。
也所以乍一看去,除去岁月里等待着一些事情的明朗以外,梁仁拿得出来悠闲心情,他还没到三十岁,他还年青,他也爱看情诗艳赋,情意空虚的忧郁不知不觉来到他的身心。
显然,他只能绝望的扼断这种忧郁,他办不到。
童年无人过问的遭遇让梁仁痛恨喜新厌旧,也所以他从没有给过南宫夫人等希望,他从没有答应过她们会接进王府,在酒醉的时候,梁仁甚至会说出来,有那么一天,他会安排对方重新嫁人。
无疑把枕边人吓得不轻,南宫夫人和蒋夫人痛哭流涕表白她们向殿下的忠心,贞节这话就不用再说,都是有过丈夫的人,在这样的朝代也不时兴说心理贞节。
宣金氏表示她有奶娘就好。
陈娘子说她膝下有人就好,梁仁当时就答应她等小桃长大能嫁人,正式收养小桃。
情意带着偌大的空虚过来,把梁仁置于大片的绝望之中,他在心如死灰里手忙脚乱想到章乐瑜,章先生一天不回,就应该每天都担心他,可自从收到太子梁潮公开庇护章乐瑜后,梁仁就知道他不用担心章乐瑜的性命,梁潮这是向舅兄奚重固示好。
也所以他对父亲这个“名词”死心以后,再没有遗憾过,看看梁潮,当太子有什么好,看看他那张献媚的脸儿。
鲁王府他们压不住,西昌又做不到身心收伏,还想冤枉自己,这万万不能。
梁仁提笔忽然又想给他的生父来上一封奏章,后来想想迁怒于人不是能耐,殿下懒洋洋面对公文继续悲情弄意。
承平伯夫人不着痕迹的出现,来的理所当然,梁仁笑了笑,自从郭喻人与她拜兄妹,他也没有理由再想伯夫人,在郭喻人的有生之年里,他会把伯府门户撑的很好,这个舅爷很强硬。
好吧,除去他没有心爱的人,体会不到情爱的美丽,除此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交给岁月的等待,而现在的第一件等待,还是章乐瑜赶紧的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