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救星,忙站起来对李堡垒说:“李大姐,您看看,真对不起,记者们来了,这位是新华社李记者,这位是《人民日报》的胡记者。”
李堡垒看看李馨香,又看看胡早秋,合上笔记本对田立业说:“是不是花钱买新闻呀?老田,这可不好,也是一种腐败现象,你才上任,可不要学这一套!”
被指认为《人民日报》记者的胡早秋不知李堡垒是哪路神仙,不敢做声。
真记者李馨香却不高兴了,把写好的文章从小包里掏出来扬了扬:“哎,我说你这个老同志,你看看,这是不是有偿新闻!”
李堡垒还当真凑过脑袋来看了,标题赫然在目:《在历史的黑洞中——平阳轧钢厂十二亿投资失败的沉痛教训》。还想细看时,李馨香忙把大样抽回了。
李堡垒倒也服了,再次表扬田立业:“很好,老田,你很好!”
田立业趁势说:“李大姐,咱们是不是先谈到这里,等我有空你再来谈?”
李堡垒点点头:“好吧,老田,你先忙着,我到县**那边看看金县长!”
李堡垒走后,胡早秋才问:“田领导,这位老太太是哪路的?”
田立业没好气地说:“忠义救国军!”
李馨香指着胡早秋,笑了:“胡司令,看看,是你队伍里的人!”
田立业这才叹着气把李堡垒的情况说了。
李馨香笑弯了腰:“这么说,是我们救了你?田蜜,你得好好请客!”
胡早秋也直乐,说:“田领导呀,田领导,你看看你这出息!啊,上任第二天就被一个上访专业户教训了一通!你这嘴不是很会说吗?咋不驳这老太太个体无完肤?问问她,凭什么给你上课?”
田立业苦笑着说:“胡司令,你是不知道啊,这位李堡垒太厉害了!上访了三十多年,见过大世面,都成精了。耿子敬比我狠吧?除了姜书记,没个怕头,可只要一见她就躲!要钱给钱,要路费给路费!”
胡早秋哼了一声:“太软弱了!为什么不给她动点硬的?”
田立业说:“哎呀,你是不知道,她坐过‘***’的牢,在各种遣送站呆过,很有斗争经验。早就学会了合法斗争,不吵不闹,更不骂人,尽对你进行党纪国法教育!——你可别说,这老太太也真是不得了,讲得还都在道理上,据说能把中央二十年来有关廉政的文件号码和主要内容都背下来,你敢不听她训话?!”
正说着,李堡垒却又进来了:“哦,对了,老田,都走到县**门口了,我又想起了个事:这两位记者不来了吗?请他们报道一下H国大明公司的事好不好?外国老板这样残害我们的工人是不行的!你得处理好,别再弄出一群上访专业户!”
田立业连连道:“好,好,我和记者们商量吧,可李大姐,你千万别领着他们去上访啊,这要犯错误的!”
李堡垒说:“我知道,我一插手你们就好抓我了。我不会插手。但是,他们只要找我咨询,我就得帮他们,把法律的武器和中央首长家的电话一起交给他们!”
田立业真有些怕了:“李大姐,你也看到的,我正在积极处理嘛!”
李堡垒说:“那就好,老田,你不要怕,我做你的后盾!”
田立业说:“好,好,李大姐,有您支持,我就不怕!”
李堡垒说:“哦,还有个事得你们帮着办办:麦已经割完了,我又要到北京去找中央上访了,老规矩,路费还得请你们当领导的解决一下。”
田立业问齐主任:“过去是咋办的?”
齐主任说:“过去只要李大姐进京,县里就补助三百块。”
田立业想了想:“那还按过去的规矩办吧,小齐,你去帮李大姐办一下。如果财务人员下班了,就先垫上。”遂又笑着对李堡垒交代说,“不过,李大姐,我可给您说清楚,您别说这是给你上访报销路费,我们这是给您的生活补助。”
李堡垒挥挥手:“一回事!我现在都不问你们要介绍信了!”想了想,又说,“老田,我也得把话和你说清楚:你别以为给了我补助,我就不管你们领导同志的廉政问题了!我可告诉你:我雪亮的眼睛仍然在盯着你们!”
田立业哭笑不得:“李大姐,您看您,雪亮的眼睛盯得这么紧,耿子敬、赵成全还是全都腐败掉了!用你的话说,是开创了两套班子一起垮台的全国纪录!我看你也有一份责任!”
李堡垒一本正经承认说:“是的,老田,我是有责任!这是个沉痛教训嘛!耿子敬、赵成全搞腐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这两年我在北京的时间比较长,和他们谈得少了。以后我一定要抽空常回烈山,多和你老田谈谈!”
田立业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仍在笑:“好,好,李大姐,你就常来谈吧!”
齐主任带李堡垒去领钱,走了。
二人走后,田立业鬼鬼祟祟向门外伸了伸头,见李堡垒确凿进了齐主任的办公室,才急急忙忙招呼胡早秋和李馨香说:“二位,快!快跟我撤!别再让李堡垒杀我们个回马枪!”
胡早秋和李馨香一边笑骂着田立业,一边跟田立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