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抱着大声哭闹的孩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一见顾母就哭道:“娘,哥儿不肯吃奶娘的奶,可我的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顾母抱过孙儿,见他不哭闹了,脸上也没有泪珠。就想把孙子递给奶娘让她喂养。谁知刚要把他递给奶娘他就又嚎个不停。接连试了几个奶娘都这样。
顾母见状就知道这孩子认人了,想要狠心的治治他的这个习惯,让他和奶娘熟悉一下,又怕他性子倔一直不肯吃奶,饿坏了身子。
穆余本人其实也很绝望,让她这个心理年龄已经20多岁的人喝母乳已经很羞耻了。现在还让他喝其他人的奶,真是不能让人愉快的活着了。矫情就矫情吧,他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吃点别的东西了,随便什么动物的奶都行啊!
顾母看着怀里满脸委屈的孙子有些无奈。只得对儿媳说:“今晚哥儿得先带去静阁,让你公公看看用什么方法喂养的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明个儿再给你送过来。正好车途劳累,你自个儿休整一下,把身体养好才能更好的陪着哥儿。”
李媛听了婆婆的话,应到“知了,多谢娘的教导。娘慢些走,注意脚滑。”顾母随意回了声“嗯”,就抱着穆余回了静阁。
静阁,穆承宪看见抱着孩子回来的老妻。主动迎了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把孩子抱了过来?”说着便主动接过了孩子。他听老妻说孙儿认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当初大儿子也认人,虽说多劳累了仙儿一阵子,但长大了还比不认人的小儿子聪颖的多。不过儿媳的身体没有老伴的身体好,那就只能委屈孙儿喝些动物的**了,也许牛乳和羊乳还会更营养些,孙子喝了会更聪明哪。
穆承宪想着这些,吩咐跑腿小斯去让厨房请顾厨,同时把他需要吃的牛乳同半碗温水、一个空碗一起送上来。
顾真来到静阁看到的就是两个长得惊艳的人在逗弄着孩子,孩子没多大反应,两个老的却把自己的眼角笑出了细纹。穆余看着笑得十分诱人的爷爷,真是不知道他是在逗孙子,还是在逗老婆。
穆承宪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下,见顾真来了,就道:“老顾,你来了啊!我孙子不要找来的奶妈,想着把牛乳对些清水给他喝,你看这个方法行吗?”
顾真:“回老爷,平常人家没有余钱请奶娘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用米汤或动物的**来喂养的,按理说小少爷是可以用牛乳喂养的。不过这么直接喂养就怕少爷肠胃弱会腹泻,少爷还很小用煮沸后的羊奶会更好些。”
穆承宪皱眉,“只用羊奶是不是有些不妥?”
“回老爷,老奴不知。不过可以把牛乳做成牛乳粉和其他粗粮磨的粉一起吃。”
“如此的话,那就麻烦老顾去给哥儿弄些吃的吧!”
“不敢。老奴这就去。”
穆承宪嘱咐小斯去问管家,庄子上有没有下奶的羊,没有的话就差人去买。见小斯去问后,就又逗弄起了孩子。
穆余见帅气的爷爷给自己解决了口粮问题,就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穆承宪和顾母看见自己孙子这般可爱,都忍不住凑近再逗逗他。穆余看着放大的爷爷奶奶,有些担心的想“我这么小就长得很好看了吗?还以为变小些就可以随便笑了,没想到还是不行,以后还是少笑吧。张得太好看也很令人烦恼哪。”
穆承宪见自己逗了许久,孙子都不笑了,以为他这是饿了困了。就把孩子给了顾母自己站起来向外面张望。
顾母看着自己闲不住的相公,就道:“相公,牛乳都快凉了,你还是快些把它喝了吧。”
穆承宪看着盯着自己看的老妻心虚的笑了笑,让丫鬟把牛乳端了上来。皱着眉端起碗喝着没甚滋味的牛乳,心里也有些难受。作为医者他很清楚自己看起来保养的很好的身体其实就是虚的,不知还能陪家人到几时。
穆余看着在喝牛奶的爷爷有些馋,他连晚饭都没得吃,爷爷就已经加夜宵了。真是不平衡。见爷爷都喝完了,自己的晚餐还没来。穆余想着老天爷是不是看他活的太轻松了,才让他来这个落后的时代吃苦的。怎么就不能重生到更先进的时代哪?真是让人难受。
在三个人的心心念念中,顾真终于端着一个小碗来了。在奶奶的帮助下,穆余终于混了个半饱,还想再吃可是大人们不让了,见不是太饿了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顾母看着马上入睡的孙子,担忧的的叫道:“相公。”
穆承宪压下心里的担忧说:“无碍,能吃能睡,身体会更好。凌儿已经在苦寒之地外任两三年了,每年只有月余能空下探亲,当下局势有些不稳,连月余的空闲都没有了,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哪。等天气回暖,我们带着儿媳和孙子去看看他吧。”
顾母闻言道:“相公的身子能经得了长时间的车途吗?还是等他回吧。”
穆承宪反驳道:“我身子好的很,你没见我是整个县里最年轻最俊美的老头了吗?去找凌儿在那个地方住上一阵也好。”
顾母固执的说:“不行,让他回来吧。你不能去那里,那里气候不好。”
“去是肯定要去的,当下不能让他随意回来,这与礼制不合。不说这些了,到时候我来安排就好。”穆承宪坚持道。
穆承宪没说的是儿子写信同他说,京都好友写信给他,暗示让他近几年把亲人接过去为好。这说明都城形式有些紧张,作为要塞的宁都府可能随时会受到牵连。明面上作为有些名望却没有大权势的穆家,容易让人当做杀鸡儆猴的鸡,他们这些人不宜在这儿了。他的身体不能赶路,所以得早些去,路上边走边歇才行。
穆承宪收敛思绪说:“仙儿,哥儿还没取名吧?我来给他取个乳名吧。就叫鱼儿吧,希望他能游走在世间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顾母见自家老头子随意的定了孙儿的乳名也乐得惯他,儿子总归会给鱼儿取一个正式的名字,乳名不重要,他想怎样都行,“好,以后哥儿就是小鱼儿了。”
穆承宪让老妻先带孙子去睡,吩咐厨房再准备一份小少爷的吃食温着,就去捡起之前放下的医书。
过了小半个时辰,厨房送来了可以放在火炕上保温的吃食。他家的火炕是大儿第一年上任归来,从北方带工匠回来垒的,说是冬天睡着更舒服些。
穆承宪洗漱过后便接过吃食轻轻的走了进去,把吃食放好,便吹了灯小心翼翼的爬到孙子的左边睡了进去,打算等到半夜亲自喂孙子。
穆余再一次被饿醒后轻声的哼了哼,感觉到有人摸了摸自己就停止了哼哼声。
穆承宪见孙子醒了,想着他应该是饿了,就轻轻的爬了起来点上小灯。回头见孙子不哭不闹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稀罕的把他抱起来。轻轻的道:“祖父的小鱼儿饿了啊,悄悄的给祖父笑一个就给你吃好不好?”
穆余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小鱼儿”的名字后,很无奈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得有一个相爱相杀的弟弟花无缺。心里太多的吐槽说不出口,穆余就安静的吃着爷爷喂的不知道都加了什么的牛奶汤了,暂且就叫牛奶汤吧,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正能吃就好。
过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穆余心里有些烦躁,他实在是厌烦了这连猪都不如的生活,猪还能经常清醒她连保持清醒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无论怎么无聊、怎么烦躁,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在牛奶汤和羊奶汤的喂养下,肉嘟嘟的穆余在除夕这天迎来了自己的百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