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姐……你怎么哭了?”轿中,一旁侍女问得小心。
徐婉用手胡乱抹去泪水:“无事。”
“怎会无事!明明都……”
“云儿。”
侍女闻言,识趣地闭嘴,只留下一阵沉默和细微泣声时断时续。
……
春笺坊。
“丫头。”一道曼妙身影半躺于长榻之上,唤来侍女,“可知刘公子动向?”
“娥姐。”侍女屈身作礼,“他们二人已于今日午时抵达南郡。”
“是吗……”她玉指将青丝绕起,兀自拨弄,似是无意,“何时会来春笺坊?”
侍女闻言,略略思索:“按如此行程,今夜应会到此。”
“今夜……”她将发丝松下,目光射向前方,“拿些银两,让南郡所有的酒楼客栈今夜全部闭门不业。”
“是。”
……
几个时辰过后。
日落月现,几抹霞光晕染天边,似是将阳光揉碎,为万物洒上最后一抹余晖。
宁子世也是好生祭拜了父母,整理好心绪,就欲与刘应灵寻个地方落宿。
“大娘。”刘应灵问向身旁老妪,却是发现后者早已离去,“什么时候走的……既然如此,就只好到南郡城中找个客栈落宿了。”
“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两人便是原路返回,出了树林,又见宁家宅院。
只是此时的宁家,却是门窗紧闭,早已熄灯。
“这不过黄昏时分,怎么就熄了灯?”刘应灵见此,不禁疑惑。
“许是人家习惯于此吧。”宁子世将头别过,随口一答,不忍再看。
“也罢。“他自是知道宁子世心中滋味,“快走吧。”
……
天色已是渐晚,两人行了盏茶功夫,终是来到河边。
两人向前方望去,对岸便是万家灯火,叠台重楼,此时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几道金晖铺于江面,波光粼粼,半江瑟瑟,再观江面,暮渔未歇,拖篙摇行。
渔舟唱晚,雁阵惊寒,倒是一番好景致。
“招个渡人,过河吧。”刘应灵目光扫过江面。
宁子世闻言点头,迈步走近江岸,恰逢一正收网欲归的老叟。
“老人家。”他道,“可否载我们渡河?”
老叟将渔网拖上船,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几番,片刻后便是点点头:“二位公子晚归?”
“我们是……”宁子世转头看看刘应灵,继而对着老叟,“行到此处的过客,欲到对岸寻一处落脚之地。”
老叟闻言,却是摇头摆手:“不成!不成!”
两人对视一番,同是开口:“怎的?”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他迈脚上船,“今夜全城所有的客栈都是早早歇业,不再待客了!”
宁子世闻言,却是一惊,不禁疑惑:“这不过黄盾时分,客栈就要关门,这是何意?”
“公子有所不知。”他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那春笺坊的人用银两把这里所有的客栈都给打发关门了,若是想投宿,还请趁天黑之前另寻他处吧!”
“这怎么来得及。”刘应灵却是有些急了,“日已沉半,估计还未出城门就已然天黑,我们上哪投宿去?”
“这就赖不得老夫了。”他抬起篙,“嘿!起!”
两人对视,有些不知所措。
老叟余光瞟一眼两人,似是无意:“收棹了!要走了!”
“老人家且慢!”宁子世忽是开口,“对岸有无落脚之处我不知,但在此间却是绝没有过夜之所的,不知老人家可否载我们渡河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