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可能我们都不认识她,可是你知道吗?娜英,没有这么多身份,清儿至少会比现在幸福!”说完甩开娜英的手,大步出门,抱起静明放在马上,然后纵身上马狂奔而去。
“幸福?哈,幸福?什么叫幸福?这天下的人有谁有‘幸福’?”娜英瞥了眼身后的八阿哥府,转身向娘家方向走去。
胤禛的震怒,所有的人都始料不及,第二日,一道令娜英*的旨意送到娜英的娘家。
胤祥匆忙赶到,从高无庸手中截下这道旨意,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进宫。
“四哥,你别让清儿心里再难过了,清儿虽然不喜欢娜英,可也不愿意四哥因为她责罚娜英。”
“清儿昨夜吐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她说出容宇的事,清儿怎么会这样!”胤禛的双眼泛着红丝,想来也是一夜无眠。他的语气透着无奈和感伤,透着力不从心。
“如果清儿有个好歹,你也拦不住我!当年她对清儿下毒时,她就该死了,还有老八!老十三,我竟然没料到你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你竟然还为他瞒了这些年!”话里对胤祥透着不满,胤祥忙答道:“四哥,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四哥可还记得十四弟从青海回来的那次,当时八哥在为良妃祈福,委托十四弟送一对鹰给皇阿玛,结果是一对死鹰,引起皇阿玛震怒的事情吗?”
“记得,是有这事,自那之后,皇阿玛对老八可谓是深恶痛绝。”
“四哥可知道那对死鹰是何人作的手脚?”
“嗯?难道是老十四?”当时的事情在脑海中一幕幕过滤,结果令胤禛吃惊。
“是!当时我在杭州听到这消息就存了怀疑,想不通以十四弟和八哥的关系,以及十四弟的为人,他怎么会对八哥下手。”
“然后呢?”
“我一直留心这件事,只是不便细查,前不久我才知道,当年给清儿投毒的那个阮三,其实是八哥的人,办完事被八哥灭了口。他的弟弟阮四在十四弟的军中,正是负责替八哥送鹰给皇阿玛的人。事后,十四弟不但没有责罚他反而升了他的官。”
“你其实没有尽信,所以昨日才在酒桌上试探老八?”
“是!”胤祥带着深深的懊悔点头,总之是他没沉住气,令清儿受到伤害。“清儿象是早就知道了。”
“清儿知道也不奇怪,只是她一定不会说出来,不是为她自己,是为了胤禟。”他这会儿还真嫉妒胤禟,能让清儿事事为他着想。
“我们瞧瞧清儿去!今儿是她生日。”胤禛说着话站起身,又带着不庸置疑的语气对胤祥说:“别拦着我!”
胤祥看了眼胤禛,淡淡一笑,“四哥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不是!”他也正想去看看清儿!
两个人青衣小轿离开皇宫,如同三十六年前,只是这次,他们看的不是宫外的世界,而是驻在心里的女人。
清儿已经清醒。艳红色的锦衫,淡淡的妆容,人如风中弱柳斜倚在榻上。
看到胤禛和胤祥,清儿轻轻的微笑,似是早料到他们会来。
胤禛和胤祥紧走几步上前阻止她起身行礼,然后微笑着看她。
纵然此刻清儿面容苍白,还带着倦意,可在他们的眼中,她仍然是最美丽的女人。
胤禛发现此刻的自己想作那张榻,可以被清儿倚靠。
清儿的柔荑在桌上闪了一闪,胤禛刚想握住它,它已没入宽大的衣袖中,桌上躺着一块玉佩。
“四哥,这块玉佩在我身边二十三年,当年你不想娶凤凰时,我几次想拿出它来迫你,可我又想你心甘情愿的娶凤凰,只有这样,我才放心的把凤凰交给你,所以直到后来我也没拿出来。今天我把它拿出来让你承对你对我的诺言。”
玉佩握在胤禛的手中,冷如坚冰,胤禛心头戚戚。“清儿,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在他心里实没有什么比清儿重要,此刻哪怕清儿说让他放下江山,随她走他也不会迟疑。
“忘记我!”清儿的话似一道利剑在心头划过,那么的决绝。
“不可能!办不到!”胤禛眼里的伤痛直达心底。他不强迫她进宫是因为知道她的个性,他怕伤到她,他可以控制住这天下,可控制不住想念她。
忘记她?怎么可能?怎么忘记?她已驻扎在他心里最柔软的一角!
清儿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胤祥,仍是浅浅的笑,温润如春风。
“师哥,如果当年我知道师伯和师傅是亲兄妹,或许我对‘师兄妹’的认识会不一样,也或许我对你会有不同的感觉,或许会爱上你,嫁给你。但是师哥,嫁给胤禟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和胤禟已经许诺永生永世为夫妻,所以,”清儿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胤祥,胤祥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
“忘记我!”清儿柔柔的看着胤祥,眼里温柔涌动。“谢谢你对我的疼爱,师哥!”
胤祥心里泛出的苦涩,原来,他连来生都奢求不到。
清儿,你何其残忍?你连一点希望都不想留给我!
清儿,你并不是在等着我们来,你是在等着我们断绝对你最后的奢念。
胤祥紧紧攥住玉佩,面上浅浅的微笑,“好,清儿,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师哥满足你!你所有的愿望,师哥都满足你!”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他和四哥留了相同的玉佩给清儿,没想到得到清儿相同的愿望——愿他们忘记她。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忘记心中深藏的她,是多么的不可能!
“谢谢!”清儿唇角上扬,露出一个解决掉所有难题后的开心的笑容。
胤祥和胤禛又一次来会朋居喝酒。
上一次他们一起来这里喝酒,是因为清儿助朝庭赈灾,他们被皇阿玛褒奖。
那时,他们还年青,有无限的热情。
那时,他们还不知清儿是女子。
那时,他们对清儿还仅仅是感佩之情。
那时,是康熙年间,距今已二十三年。
这一次两人都喝得烂醉如泥。
如果醉了可以忘记,他们愿长醉不醒。
可是总没有长醉不醒,醉得再厉害,都还会再清醒。
清醒之后,心会痛,加倍的痛,痛到麻木得丧失知觉。
有希望的人才会快乐。
他们,连来生的希望都没有。
他们可以拥有大清的子民,却唯独不包括她。
他们唯有这天下了。
唯有做个好皇帝,好王爷。
为她。
为他们自己。
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