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戏码
年前,康熙旨意,董鄂七十由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官晋一品大学士。朝堂上揣测圣意如此,大抵和胡家赈灾有关。董鄂七十深以为然,自认这正一品自己受之有愧,连夜写了请辞奏折。
第二日下朝后,董鄂七十被康熙的贴身太监李德全请到养心殿。
养心殿外众阿哥和上书房的大臣们都站在三丈外等侯,养心殿内康熙在等着他。
康熙摆手免去董鄂七十的大礼,召他近前坐下,然后站到董鄂七十的面前看着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
董鄂七十对于自己得到康熙这份超常的待遇诚惶诚恐,身体悬坐在凳子沿上。
“升你一品并不只为胡家这次赈灾,还为了你这几年来行事不偏不倚,你可明白?”康熙的声音如同闲话家常,透着赞赏和满意。
“臣,明白!”董鄂七十站起身肃立着回话。
康熙的手放在董鄂七十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指着凳子,董鄂七十只好又坐下。皇上的话让他想起清儿,如果不是清儿出主意把阿哥们送来的人送走,现在府里还不能清静。
“你做得很好!”康熙似乎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说,“你不用再辞,这个一品你当之无愧!”
“臣,惶恐!”董鄂七十知道官阶越重,越容易卷入朝堂之争。
“惶恐,有什么惶恐的?好好干你的差事就好!没什么惶恐的!下去吧!”康熙呵呵笑着说。
“是,臣告退!”董鄂七十恭身施礼向殿外走。
“董鄂大人,你生了个好孩子啊!”康熙声音不大,听在董鄂七十的耳中,却无异于惊雷。他僵着身子顿住脚步,稳了稳心神,缓缓说“全赖皇上的栽培,臣不敢居功。”
“你该说是胡中正教育的好!”康熙淡淡的说完,回身在御座上坐下。
果然,果然……,这个一品果然还是晋得有名堂,皇上已经知道他在清儿的出生上动了手脚,却没打算追究。
董鄂七十先是苦笑,然后再伏地叩头:“多谢皇上夸奖,臣,告退!”这一次叩首是因为皇上免去他的欺君之罪。
“嗯,去吧!”康熙的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声音一如既往的笃定。
董鄂七十出了宫急奔胡府,此刻他的一颗心如同在油里翻滚,可是身子却冷着僵着,大脑麻木得失了思想。胡中正看到他的样子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怎么了?七十?”难能看到一向稳重的人会这般惊惶失措。
“岳父,糟了!皇上知道了。”
“是清儿的事?”胡中正马上猜到问题所在,果然见董鄂七十点头。
当年,秀明说亲自抚养清儿时,他突然想到可以错将清儿当作是儿子的遗孤,当做男孩来养,待他长大再要他继承胡家家业。这几年胡家确实也在按这个计划进行,而且三年前陈子昂已先一步去海外发展,如果不是陈子昴走后就断了音讯,恐怕清儿早已离开了大清。
“看来,皇上早知道清儿出身,也早知道他是女子。是清儿这些年太惹眼了。即如此,再想办法吧。”胡中正脑子里的念头迅速的过滤,最后也只有这个答案。
“岳父,皇上即知道清儿是女子,那么清儿就要参加选秀了!”董鄂七十的意思是清儿已经不可能再有自由。
“还有时间!”胡中正说完就抿紧唇,仿佛要和时间争个高低。
“岳父有办法?”董鄂七十有些吃惊,吃惊里含着欣喜。
“这几年胡家都在救济灾民难民,也许因此会蒙上天眷顾垂怜也未可知。
“岳父是说……”
“嗯,就是这样,”胡中正最后又叮咛一句:“这件事情先别告诉清儿。”
“嗯,好。”
***
新年,董鄂府谢绝一切来客,就连容宇也没有参加京贵们之间的应酬,专心在家陪着胡中正和胡清。
胡清是生意场上的商人,年纪轻轻就执掌了胡家的生意,越到年节时,就越是不得轻松。
年前和哥哥骑马时受了风寒,秦鹤鸣和胡中正看着他在床上养了十几日还没有好利索,今儿他却不得不出府去。因为年底盘账时,胡清做了一个决定,和外公商量了正好利用过年期间把北方的掌柜们都召来,一则是大家见个面亲热亲热,二则是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儿。
位于前门大街的会朋居酒楼的门前矗立着两座晶莹剔透的高大的冰雕。一鸡一鱼栩栩如生,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会朋居门边张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东主有事,歇业三日。
胡家少主胡清在会朋居的掌柜财叔和风雪的陪同下在会朋居的门前迎接着胡家北方所有生意铺子的掌柜们的到来。
胡家的这些掌柜们大多是跟随了胡中正几十年的老人儿,平时互相也难得见个面,这次大家齐聚京城,见面的场面自然是热闹非凡。
京城绸缎庄的掌柜周叔距离很远就笑呵呵得向胡清报拳:“少主,新年大吉呀!老爷子可来了?这两座冰雕还真是好看呢!还是少主有心思!”
胡清也笑着向他回礼:“周叔,你老也新年大吉!外公在里面陪着掌柜们呢。”
财叔和周叔互相寒暄着,两个人从小都是胡中正的跟班儿,关系比较亲厚。
几个人说笑着往会朋居里走,这时街面传来一片喧哗声由远及近,几个人停下脚步回头看。
见一个姑娘被身后两个男人追赶着向他们跑过来,两个男人边追边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那个被追赶的女子跑到胡清近前双膝跪下,口中急呼:“公子救我!”胡清扶起她,见她面色姣好,却仅穿着一身破烂得不能避体的单衣。
两个追赶着的男人也已经跑到近前,被风和雪架住不能动弹却仍在吵闹不休。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追你?”胡清问向女子。
“我借了他们银子,他们要我以身抵债。”女子用手捂住脸哭诉。
“以身抵债?怎么抵?”胡清不解的问。
女子含羞低头不好意思再说,胡清把目光扫向两个男人。
“关你什么事?赶快放开我们!”男人试图挣开风和雪的禁锢。
“咱们少主问你话你没听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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