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事到如今,我已经完全相信季靖闲不再爱唐玦了,因为季靖闲的爱,如同风中草芥,一吹就散,随随便便就可以在下一个人身上生根发芽,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原因。”唐玦压抑地咳嗽了几声。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问题。”唐玦摆了摆手,“总之我和他之间很好解释,我只要完成了他给我的任务,他就会满足我需要被爱的心愿,交易罢了。我变得越来越不是我自己,久而久之,我终于怕了,我怕有一天唐玦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你怎么能证明,他对我就是真爱,而不是把影子成功附在我身上了?”
唐玦沉默了,显然,他说了这么多,根本就无法证明。
因为他不了解事实,事实就是,季靖闲喜欢的是十一年前球场上的我,但那个我早已被时间吞没,不复存在。
我刚准备说话,镜头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戴着腕表的手,唐玦“喂”了一声,下一秒,视频就断了,我认得那块表,是宋岭的,宋岭果然找到了唐玦。
夜里,我想着季靖闲和唐玦的话,辗转难眠,前尘往事纷至沓来,恨不得逼死我,直到将要破晓的时候才睡着,结果清早又被一阵狂乱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我顶着满头烦躁的睡意往大门走去,还以为是物业。
“是我。”
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清醒了。
“开下门吧,我想看看你。”他声音低沉,却还是一副让人气绝的命令口吻。
这个中档小区的每栋楼都配有安保人员,进楼栋要刷卡,也不知道季靖闲是怎么上来的。
我心脏狂跳,只能故作镇定道:“你走吧,我不会开门的。”
“小尘,昨天是我太激动了,可能吓到你了,关于十一年前的事情,我想好好解释一下。”
他努力缓和语调,说完停了许久,似乎是在等我说话,但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靠在门上,心下杂乱无章,唯有用背死死抵着门才有一丝安全感。
“你开门,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我依旧没有说话,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就是不要这样故意不见我。”
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急了起来。
正当我计算他还有多久才会发火的时候,他突然狠狠一拳捶在门上,发出巨响,震得我差点腿软。
“你给我说话!我季靖闲这辈子的耐心全耗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非要这么绝情吗?”他话里压抑着翻涌的怒气,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说我绝情,但他永远不知道,他远比我要绝情一万倍,或者说他不是绝情,而是无情,只有曾经有情才能断绝。
我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终于忍不住冲动大吼出声:“季靖闲,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想听你解释,更不想见你!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报警了!”
门外一片短时的安静,静得我能听见他喘气的声音。
“好,我可以等,我就在楼下等你,等你想见我的时候。”
“小尘,你躲不了一辈子的。”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颤抖地抱住脑袋。我从未受过如此锥心刺骨之难,季靖闲给我的痛苦,竟然与老爸去世之后的痛苦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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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坚决不给他开门且屡次拒接他电话直至拉黑他之后,楼下那辆黑色的SUV就已经停了两天了,我也两天没有下楼。
起初我以为以他的耐心不过半小时就会走,然而是我低估了,他竟然一夜都没离开,也没有再上来找我。
我不敢出门,寝食难安,试图催眠自己不要去想,他自然会走的。但每每我路过窗前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拉开一点点窗帘缝去看。
第二天傍晚,我接到了小张的电话,他说季靖闲两天没去公司,他好不容易才找过来。
我掀开窗帘,果然看到小张在楼下。
“尘哥,拜托您下来劝劝季总吧,他胃病拖了几天了,总不去医院也不是办法啊,公司高层还在等他回去开会呢。”小张没有在装,是真着急。
“好办,你要么就把他打晕了带走,要么就等他疼晕了带走。”听闻季靖闲的惨状,我有种报复过后扭曲的快/感。
没等小张说完,我挂了电话,他急得直往楼上看,看样子季靖闲并没有告诉他我住在几楼。
挂小张电话纯属是我一气之下的举动,但小张不过是个给季靖闲打工的,以前还冒着风险帮过我不少,我实在没必要为难他。我想了想,还是打电话把季雨珂叫了过来。
季雨珂很快就到了,我从楼上看到季雨珂气势汹汹地下车,然后对着车里的人吼了几句,没人回应她,她便吩咐带来的另外两个男人把季靖闲从驾驶座拉出来。
明明隔得很远,我却依然能看清季靖闲苍白的面容和紧咬的牙关。我早已练就了一身观察季靖闲的本领,他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能牵动我全身。但我累了,视网膜接收到的信息再也无法传到大脑里去,更无法产生任何共鸣。
我如同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
他高大的身躯被人推进季雨珂车里的时候,抬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饱含痛楚和不甘,让我一瞬心悸。
我猛地拉上窗帘,当做无事发生。
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通知,是我几天前购买的木质桌椅正在派送。
我前两天陆陆续续订了许多家具和健身器械,都还在工厂或路上,每一样都代表着我对下一秒人生的憧憬。
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打算开始新生活,眼下全被季靖闲毁了。
我完全相信他会再来找我,因为他还是缺一个替身,不知道下一次,他还要拿走我的什么。
我对着房产证看了一下午,最终联系了中介。
我要把房子卖了还债,永远离开这座操/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