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能可贵,我又怎么会在外人自以为是地设计下随随便便就放弃?
我怎么能离开季靖闲?
我怎么可能离开季靖闲?
“我不可能离开季靖闲啊……”
心中的翻涌还是忍不住冲到了嘴边,下一秒,我手上没喝完的酒被人从身后拿走。
我回头一看,是季靖闲。
我心脏漏拍,还以为是喝多了眼花,仰着脑袋死命眨了半天眼之后,他还站在那里。
我猛地一惊,想都没想就站起来要逃走,却被他一把按坐了回去,把沙地都砸了个坑,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
“你的手机呢?”季靖闲踢开脚边散落的一堆易拉罐,蹲在我身边伸出手。
我努力思考了一下他的用意,然后把手机掏出来乖乖放在了他手上,我看着他开机,输入密码,然后蹦出一连串未接来电。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我的密码是季靖闲的生日,就这样被他当着我的面输出来,我即使醉意丛生也难免泛起窘迫的燥热。
他没有理我,把二十五条来自他的未接来电摆到我面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怎么,怎么找的。”我生生咽了一口唾液。
季靖闲的表情依旧是生气的,却又不同于刚才面对宋岭时那种恼怒,此时此刻,他的眼中还掺杂着几分焦急,我有点晕乎乎的分不太清,但我还是能确定我很怕他发火的样子。
“我问了每一个同行的人,最后调了酒店和附近的八个监控才找到你。”季靖闲一字一顿,声音沉得可怕。
浓浓的压迫感中,我低下头:“麻烦你了……”
“看着我!”
我猛然抬头,看向季靖闲。
“我看你是忘了,那天在医院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季靖闲对我逃避的态度极其不满,“喀啦”声响起,他把从我手上拿走的易拉罐硬生生捏成了一团。
“我没忘。”我小声道,不是狡辩,而是在说事实。
凡是季靖闲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忘记,只是我觉得季靖闲今天肯定没有心思管我了,才这样放任自己。
季靖闲一副懒得和醉鬼掰扯的样子,直接打开他提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烫伤膏和纱布,一只手托起我的小腿。
和上次一样,他的包扎的手法十分娴熟。
我也没反抗,任由他用棉签沾着药膏涂在我狰狞的伤口上,我疼得眉毛眼睛一起抽搐,他发现之后,立刻放轻了力气。
“疼就说话。”
“没事,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许忍,你这样龇牙咧嘴的样子很难看。”
看着季靖闲凶神恶煞的表情,我一泄气,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疼死了”,然后,他的动作更轻了。
包扎完毕,他扶着我站起来,架着我的胳膊往前走。
看他从始至终都蹙着眉的样子,我安慰道:“靖闲,不要担心。”
我说完,他竟破天荒叹了口气。
“你不该躲着偷听,不然也不会被误伤……”
“我发誓绝对不会把我听到的和知道的泄露出去……”
我和他竟是同时开口,他没有说下去,而我一个人自顾自继续道:“我要让它烂进我肚子里,永远不想,也不说。”
这样,他就放心了吧,除了那个宋岭,不会再有人嘲笑他被人挖墙脚。
“你在说什么胡话?”季靖闲非但没有舒展表情,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倒更加深沉。
“是吗……原来我说的,说的是胡话啊,哈哈哈……”
“那我说,你比宋岭好一千一万倍,他根本没有资格诋毁你,这也是胡话吗?”
“我决定了,我要,要……”
季靖闲看着我我“要”了半天。
“我要退出有宋岭的剧组,我不做了,谁,谁爱做谁做去……”
我一个上下勾拳,忿忿不平道,舌头都快打成了死结。
“闭嘴,吵死了。”季靖闲抓住了我打拳的手,蓦地抬高音量。
我醉醺醺的大脑终于被震慑到,乖乖闭嘴了。
沙滩上,我和季靖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尽管我已经没力气了,可我依旧不敢把重量全部放在他身上,我醉意丛生的大脑对此过分执拗,他按了我好几次都没用。
最后,他不由分说,直接把我抱了起来,就像那次在许琛生日派对上一样。
我吓得挣扎了一下。
他沉声道:“别动。”
我憋了一口气,靠在季靖闲胸口不敢再瞎动。
过了许久,季靖闲的胸腔突然毫无预兆地在我耳边震动了一下。
“小尘,抱歉。”
这是季靖闲第一次向我道歉,我却觉得毫无必要,他哪里有错呢?错的是弄不清状况的宋岭,错的是管不住心思的我自己。
我闭上眼,忍住了突如其来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