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薰回问了上位一个问题,“太孙最听祖父的话,你会让他对付叔叔吗?”
上位沉吟片刻,“一家人,为什么要相互对付?”
子薰把自己的手缓缓放到他宽厚的手掌内,“父皇心疼儿子,兄长关心弟弟,我相信,凌川能教出宽厚的太子,也能教导出一位重视骨肉亲情的太孙。”
他听后良久不语,继而与子薰十指交握,“你不怪咱?”
子薰斜靠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像一只温顺的猫,“怪你什么?”
“所有的皇子皇孙中,阿棣的能力最出众”。
“凌川有凌川的理由,我相信凌川,储君只有一个,无论怎么选都不可能尽善尽美”。
他用力搂紧她,“子薰,别离开咱,陪着咱,如果下辈子还能当皇上,咱一定立你为皇后”。
“我不在意的”,她在身上轻轻蹭了蹭。
“咱在意,下辈子咱谁也不娶,单等着你,等不到,咱就孤独终老”。
每次他说这么好听的话,不是将要做亏心事,就是已经做了亏心事。
子薰不由得警惕起来,他又想干什么?!他想祸祸谁?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上位在乾清宫东暖阁召集大臣商量册立储君之事,
“皇孙世承统,礼也。”
这是翰林学士刘三吾的进言,也是朝中大多数官员的心声。
太子处理朝政多年,颇得人心,比阿棣的声望不知高出多少倍。
太子虽然对子薰态度疏冷,但是对阿棣绝对没话说。
上位经常给太子灌输的理念是,要保护好自己所有的弟弟。
不得不说,上位对太子的教育很成功。
如果太子没有早早去世,或许能成就一段兄友弟恭的佳话。
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果?
只能一步步谨慎前行。
数日后,上位下旨,册封先太子朱标的嫡长子朱允炆为皇太孙。
尘埃落定,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人,压力山大。
这就是皇太孙朱允炆。
所有的藩王都是他的叔叔,是他的长辈。
侄子见了叔叔,自然应该行礼,藩王见了储君按规矩也应该行礼。
孰先孰后?
经过商议,上位决定,藩王回京,见到皇太孙先行君臣之礼,而后进到屋内,由侄子向各位叔叔行礼。
除了见面行礼这些细节上的事,还有一件事让朱允炆感到不轻松。
叔叔们见多识广,能力强悍,在一起时,他的气势要弱一些。
藩王回京拜见皇太孙后,就要启程返回封地,这次阿棣走得最晚,上位要和他商议北部边防之事。
见天气不错,上位诗兴大发,给出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让阿棣和皇太孙对下联。
朱允炆对出的下联是“雨打羊毛一片毡”,阿棣的下联是“日照龙鳞万点金”。
相比之下,阿棣的下联更气势昂扬。
诗词歌赋并非阿棣的喜好,不论对得如何,他都毫不在意。
但朱允炆是在意的,他不想被藩王比下去,因为他是储君,大明朝下一位皇帝。
上位察觉到了太孙的不快,他的叔叔们毕竟学习、历练多年,在某些方面一时强于太孙不足为奇。
他得想个办法,让太孙重拾自信,若要在能力上分出个高下,还是同龄人之间进行更合适。
上位很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要让自己的四个大孙子都进宫,陪太孙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