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才决定不生的。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骤然收缩,疼得不行。
咱究竟是做下了多蠢的事!
费尽心机让子薰怀孕,悔不当初,他懊恼无比。
到了预产期,产婆、女医提前住进了长乐宫,只等着产妇开始阵痛。
第一波疼痛来袭,上位便扔下工作,急匆匆地赶来,在院子里给子薰加油、鼓劲儿。
胎位是正的,孩子的头估计也不大。
戴思恭准备好了银针、参片,准备随时救场。
子薰的惨叫声,一下一下撕扯着上位的心,他急躁不安,来来回回原地转圈。
疼了一波又一波,用尽浑身力气,孩子就是没出来。
戴思恭的额头开始冒汗,产婆的声音也变得惊恐万分,“娘娘,用力啊,娘娘,快用力,露头了,用力”。
子薰亲自培训出的女医反反复复净手后,用胳膊肘推开产婆,弯腰下去,把手伸进去,摸住孩子的头,缓缓往外拉。
产婆不知如何是好,慌忙跑到外面,见了皇上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磕头。
上位没理她,直直地望向戴思恭,戴思恭微微点头,他便静静地等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女医终于把孩子拽出来,照着屁股拍了两巴掌,微弱的哭声响起。
生了,终于生了。
众人如释重负。
谢天谢地,总算有惊无险。
戴思恭用袖子擦擦汗,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他侧过头,面对墙壁。
戴思恭扎了针,才止住血。
子薰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时发现上位的白发增加了很多。
九死一生,如果没有那个女医,孩子、大人都极度危险。
上位想想就后怕。
妙福把孩子抱过来,子薰扭过头,不看,“抱走吧,不看了,跟上位说,以后也不看”。
“娘娘”,妙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上位掀开帘子进屋,示意妙福先出去,坐到子薰身边,“咱抱过了,孩子长得像你,好看”。
“以后不让喝避子汤药,便不再侍寝,上位若是不同意,现在便可下旨赐死”,子薰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以前,她很害怕失去凌川,现在不怕了。
凌川不会算计她,不会逼迫她,不会因为对她好而感到委屈。
上位不是凌川,他是皇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硬要求,上位愣住了,他没想到子薰会这样。
不生就不生吧,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为何不见他?为何不抱他?
不能把他爹的错迁怒到他身上吧。
纵使有千万个理由,就是无法说服子薰回心转意。
他一向以为子薰最心软了,没想到也会有心硬如铁的一天。
总以为慢慢能说服她,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子薰并未改变心意。
不再侍寝,不再去昭仁殿,只是在长乐宫种种花草,养养鱼。
看得出,她的心境很安稳,不是在置气。
上位没有办法。
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他没想到,子薰的性子这么烈。
他一气之下,把戴思恭发配得远远地,这次让他去的是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