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位满面颓然。
子薰:“如果不胡思乱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这孩子太要强了,不见得能放下所有牵挂,只顾着自己的身子”。
上位:“咱能帮着做什么?”
子薰想了想,“让太子多陪陪她,他们夫妻情深,或许管用”。
上位:“咱这就让人告诉太子”。
情深不寿。
子薰在心里微微叹息。
昕芷这孩子太想当好太子妃了,用力过猛。
真的有必要吗?
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对自己要求太高,整日整夜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啊转,早晚累出毛病。
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尽力而为便好。
子薰突然想起平遥县训导叶伯巨的奏书,他说上位“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急”。
“求治太急”,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怎能不急?
但凡想做出点儿成绩的人都会面临这个问题。
也许,我们需要让自己的生活节奏慢下来,适当休息,稳步前进。
贪多嚼不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跟别人攀比,专心修炼内功,一切水到渠成。
昕芷的情况并未好转,子薰再次去看时,她病得更重了,双眼昏昏沉沉的,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十二月,皇太子妃常昕芷病逝,年仅二十四岁。
吕洛希在众人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看上去比太子还要伤心。
太子朱标紧抿着嘴,眼神迷离,一言不发,仿佛已经神游到九天之外,去跟爱妻相依相守。
朱标神情呆滞地站在院子里,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不敢相信昕芷已经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在阳光下兀自站着,身影无限苍凉。
依稀在昨日,饿了时,昕芷亲自下厨,给他端来热气腾腾的八宝粥,让他趁热喝,驱寒。
起风时,她关严门窗,拿来外衣,给他披上,跟他说:小心着凉。
新婚当天,他说,以后要生一堆娃,满满一屋子,她羞得满面通红,躲入他的怀里。
雄英的痛哭声,打破了朱标的幻境。
他瘫在地上。
内侍上前搀扶,他一把推开。
发疯地跑进屋内,他不准任何人动昕芷,可是,床上空空如也。
昕芷,昕芷,你去哪儿了,你不是在床上养病吗?去哪了呢?
吕洛希哭着跑进来,跪倒在地,“殿下,姐姐走了,你要节哀呀!”
什么?!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晕倒在床上。
爱妻昕芷去世后,太子朱标彻底变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冷清和凄凉,仿佛他身上所有的暖意都跟着昕芷永远地去了。
吕洛希学着昕芷往日的样子为他下厨,给他拿衣服,陪他说话,为他研磨,可是就像一块经年的寒冰,怎么也捂不热。
东宫没有女主人,皇上下旨册封次妃吕氏为太子继妃。
朱标漠然地勾了勾嘴角,叩谢父皇。
看着朱标孤单远去的背影,子薰不由得轻叹一声,想不到太子是如此情深之人。
上位很担心儿子的身体,打发一波又一波御医前去医治。
脉象正常,心如死灰,御医不敢随意用药,只是开了些滋补的方子。
阿棣对子薰说:大哥看起来很难过。
子薰:要学会珍惜。
阿棣: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