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寒清醒如常,但费飞却醉个一塌糊涂。
没过几天,正如费飞所说,他南下去了一座不小的城市当兵,临走前,还对小寒信誓旦旦道:用不了几个月,自己一定能考进军校,等他稳定下来了,再找机会将他也接去,两人一起在军队中服役。怕他不同意,费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讲述许多当兵的乐趣,和服兵役的意义与高尚等等。罗里罗嗦的一大堆,临上车前,还是忍不住哭了。韩小寒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为了朋友,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他真把你当成朋友来看的话。他一拍费飞肩膀,说道:“小飞,如果真遇到困难,通知你的家里人,让他们来东林小村找我。”
费飞眨眨眼睛,象是不认识他似的重新打量一番,疑惑道:“真的?如果你不在家怎么办?”
韩小寒笑道:“别忘了,我还有两个爷爷!”
费飞最终还是走了。他在的时候,小寒没觉得怎么样,还稍微有些烦,整天象只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乱转,没一分钟安宁。现在他走了,小寒反觉心里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相聚容易离别苦嘛!
“韩……韩小寒!”韩小寒心情在伤感与失落的交错之中,默默走在学校的走廊,身后传来怯怯娇柔的召唤声。
他停住脚步,慢悠悠的转回身,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女孩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她的模样和她的声音一样娇柔甜美,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韩小寒。他挑了挑秀气的眉毛,这个女生他认识,与他同班的同学,只是坐在一个教室快三年了,说过的话没超过三句,疑道:“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人长得小小,胆子好象也小小的,垂头走到他近前,递过一支精美的笔记本,一只手背到身后,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柔柔的说道:“能帮我在同学录里留言签名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韩小寒面无表情的接过笔记本,打开后,发现里面是空白的,他自语道:“看来我是第一个。”
随手几笔,写下一小段祝福的话语,然后签上名,合上笔记本递了回去,淡然说道:“好了。”
女孩接过,深深吸口气,好象下了很大决心,从身后拿出一团东西,迅速往他怀中一塞,同时说句:“送给你!”然后,小脸红彤彤的快步转身跑开了。韩小寒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落荒而逃似的背影,低头再看手中东西,是个长方的盒子,外面包一层精美而艳丽的包装纸。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拆开之后一看,原来是盒巧克力。为什么要送自己巧克力,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研究,只是随手放进书包内,冲着女生消失的方向,淡淡说道:“谢谢。”
毕业考试结束后,韩小寒离开学校,回到那块生他养他的小村庄里。
韩长春和段七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头发花白如雪,脸上的皱纹多了一些,也比以前深了。小村子还是老样子,岁月的变迁没有在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人们依然用油灯照亮,依然用猎枪捕猎,依然过着俭朴又简单的生活。
孙子回来,两个老头都高兴不已,张罗好一桌酒菜。酒,还是烧刀子,数十年没变,菜是红闷肉,野猪的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七的话也越来越多了。他放下筷子,正色问道:“小寒,高中生活结束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韩小寒笑呵呵的摇头,说道:“您二老年岁大了,以前我上学,没办法,现在我回来了,想在家斥候你们。”
段七一听不大高兴,指着盆里香喷喷的猪肉,说道:“什么年岁大了,你看看,这只五百多斤的大野猪就是我打的。”
“是啊!”韩长春笑道:“我和你段爷爷的身体都很好,倒是不需要费心。我们希望你能出去闯一闯,如果就这样将你窝在荒僻的小山村一辈子,那太不公平了,毕竟你还年轻,应该去感受一下外面繁华的世界,若是有哪一天觉得厌倦了,再回来,我和你段爷爷举双手欢迎。”韩长春和段七都是开明的人,他俩只是厌烦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政治的勾心斗角,都市的紧张忙碌,才选择到一处世外山村过着隐居平淡的生活。但韩小寒不一样,他经历得太少,世间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识过,如果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或许也会幸福,但未必是他想要的,二人不想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他身上。
韩小寒默默喝了一口酒。当他十六岁的时候,韩段二人就已经允许他喝酒了,两人常说,男人可以不会抽烟,但绝对不能不会喝酒。酒,刚烈火热,直来直往,和男人的心一样。五十五度的烧刀子喝进肚子里的滋味是火辣辣的,韩小寒的心也是汹涛澎湃的,他不是不想出去,但有太多的限制,一是两位爷爷年岁太大,身体恐怕远不如前,需要有人照顾,二是经济条件上的限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一家三口,也不算过分。他有些犹豫,也有些茫然。
小寒心里的想法,韩长春和段七哪会不清楚。段七眼睛一眯,精光突的一闪,猛然肩膀震动一下,一道刺目的银电乍然闪起。韩小寒一震,只见段七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把利剑,剑身薄而狭长,上刻如花水纹,剑尖之上,钉着一只翅膀正不断乱扇的苍蝇。那超凡的眼力和绝妙的手法配合得天衣无缝,段七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样?小寒,你说我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