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公子十有八九就是涂山瑱,小夭不想跟他有瓜葛,拉着苗圃赶紧离开。涂山瑱在后伸着胳膊想拦,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夭拉着苗圃进了一个茶馆,点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又要了一份烤白果。茶馆里正在讲青丘前族长涂山璟和夫人的凄美爱情故事。
“话说当年的青丘公子涂山璟在大婚前突然失踪,此时尚未过门的防风家嫡女——防风意映,着一身喜服奔到青丘,自言生是涂山人,死是涂山鬼,一番深情感天动地……”原来在世人眼中,涂山璟的夫人还是防风意映。
“胡说八道!”小夭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把白果一扔,起身就要走。
“确实是胡说八道。”一个好听的男声打断了小夭的思路。小夭回头,看到来人正是刚刚解救的小公子,扭头不看他。
小公子不请自来的坐下,为小夭斟了一杯茶:“方才谢谢姐姐解困。”
“不要叫我姐姐。”小夭没好气的回他。
“那,敢问如何称呼姑娘?”
“姑娘?”哎,这个词听着更怪,但是小夭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更怕被叫“娘”。于是就懒得再纠正了。
“你今日还是叫我姐姐吧。”反正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今日?”小公子很会抓重点,看来以后还有机会交往吗?小公子会错了意。
“小公子如何称呼?”小夭喝着茶,反问一句。
“在下涂山瑱。”涂山瑱倒是很真诚,不过小夭不语。
涂山瑱心想,方才听闻这位姐姐久居新泽州,估计并不知道涂山瑱就是青丘涂山氏族长,如此更好。
“姐姐如何知道刚才那位女子在诓骗我?”涂山瑱一粒一粒剥着白果,把剥好的白果摆进小夭面前的食盘里。
“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小夭推开面前的食盘,想过去的100多年里,有多少女子觊觎她家的叶十七,就连新泽州城主之女都费尽心思,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但是这翻原委自不能说与涂山瑱,只好胡编了几个理由:“一则新泽州没听过闹灾害;二则至从瑲玹登基,天下太平,从没听过还有卖身葬父的戏码;三则青丘富庶,民风纯朴,也没听过逼良为妾的事,何况天下皆知青丘男女皆美,她都愿给你做奴婢了,为何不愿做妾室?”小夭的这几个理由编得倒也说得通。
“所以我就是诈她一诈,没想到她那么沉不住气。”小夭瞥了一眼台上的说书人,此时还在说防风意映痴情的戏码,听着恼人。
涂山瑱唤来身边的随从,小声吩咐了什么,片刻台上就换了话本子,变成防风家浪荡二公子抢婚皓岭大王姬的故事。
小夭看了瑱一眼,心想这小孩还有点眼力,只不过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个故事比上一个也好不了两分,看来她果真跟青丘犯冲。
“姐姐,你刚刚直接唤了当今陛下的名讳,恐怕不太好。”涂山瑱看小夭不吃他剥的白果,便又替她斟了茶。
“谢谢提醒。”小夭确实是喊习惯了,这在旁人听来大不敬,日后在人前还是得小心一点。
“姐姐是来青丘寻亲还是访友呢?我可以略做向导,以谢姐姐方才之恩。”
“都不是,我来议亲。”小夭冷淡的回答。
“姐姐要议亲?”涂山瑱吃了一惊,眼神有点黯淡。
“不是我议亲,是给我继子议亲。”小夭心想,可不就是给你议亲来的吗?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家主该寻你了。”一旁的苗圃适时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小夭起身,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转身对瑱嘱咐道:“善良不是坏事,但不要让善良成为你的弱点。对好人好,对坏人直。把你的好给值得好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涂山瑱看着小夭的背影,泪水莫名的涌上眼眶,自从爹爹离开后,再没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