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婰抬头,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江放。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又或者是二十几分钟,江放在玄关处的身影始终没动,温婰轻抚周元背脊的动作也始终没停。
周元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眼里的红血丝很明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江放。
他刚抬起头的身体又僵了一下,温婰明显感觉到了。
江放想上前,刚迈出了一步。
“别过来。”
是周元的声音,有些小,有些轻,有些哑,有些沙,甚至还有几分祈求的意味。
江放的脚生生顿在了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周元起身,有些踉跄地进了卧室。
温婰和江放都不敢刺激周元,两人走到门外,江放仍然压低了声音,“周元他......是看到黄健的新闻了吗?”
温婰诧异,“你知道?”
江放点头,“我前几天知道了一些他过去的事。”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温婰语气又急又紧张,“周元现在的情况很差,我必须得全面了解情况。”
原本江放不说是想保护周元的隐私,但是如今出现了这种情况,她只好把事情都跟温婰说了。
温婰听过后沉默了许久才道:“怪不得他会失控。”
今天上午她有事,所以将治疗时间推到了午饭后。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为时一个小时的心理辅导结束后,她还在庆幸几次的治疗就已经能看出周元情况在好转了。
只可惜,原来所谓的好转只是她以为而已。
做完辅导出门后,她发现自己的包上的小狐狸挂件落在了周元家里,立马回头去拿,幸好刚才她出门时就隐隐觉得好像落了点东西,没敢把门关实。
但是没想到她刚进门就看到周元将电视遥控器砸到电视上,咚的一声,声音很大。
遥控器滚落到地上,一截电池掉了出来,但是电视的声音没有停下。
某娱乐频道的新闻男主持仍在继续说着一位男学生将大学男老师以猥亵罪告上法庭的事。
周元看着电视上的内容眼眶通红,站起来走到电视旁抱起电视就要摔。
温婰这才反应过来忙过去拦住了他,“周元,冷静。”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快速地将电视关上,拉着浑身都在颤抖的周元走回了沙发旁。
“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她只是出个门再回头,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周元没回答没说话,尽量克制着自己体内的暴戾因子,只是挥手把桌子上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出去。
温婰根本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周元目前需要发泄情绪。
她能做的就是迅速拉上客厅的窗帘,给周元营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让他的情绪尽快地平复下来。
直到见到了江放,听到了她的话,他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甚至没有时间惊讶,沉默了片刻后,她从心理咨询师的角度提议,“周元现在应该很害怕见到你,却又最想见到你,我希望你能进去跟他说说话,但前提是能起到劝说的作用,如果不能,还是不要进去。”
江放看了眼房门,“如果我的话有用是不是比我不进去效果更好?”
温婰点头,“周元在意这件事,但在意的根源,其实还是在你。”
江放捏紧了衣摆,“那我进去。”
周元坐在床边的地上,垂着眸,没有任何表情,就连呼吸都轻到几不可闻。
他垂落的手上还有着刚刚结痂的殷弘伤口,是扫落茶几上的东西时弄伤的,流了血,但他没感觉到疼。
此刻的他,整个人像极了易碎的古早陶瓷,曾经光鲜亮丽,如今蒙了尘、藏了垢,但洗去沉淀,仍旧价值连城。
江放静静地看着他,很久之后才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周元眼睫动了动,但还是没抬头。
江放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其实对你印象不深,但是我仍然记得,你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柔的男生。”
“后来对你印象深的时候,是那次在巷子里,我觉得你很坚强很勇敢。”
“从那之后再见到你,我才注意到,你脸上身上总是带着伤。那时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不想让你受伤,我就想,以后我要保护你。”
“可是这么多年,始终是你保护我更多,我反而没为你做过多少事。”
“周元,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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