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拢了,催妆诗做了一首又一首。
之后,莹宝才被轩宝背着出来,大红的嫁衣,看着就喜庆。
哪怕是看不到脸,程安柏也都看呆了。
他身后的男傧相们也都是南宁城叫得出名字的世家公子们,此时也都是笑的不行。
而苗苗,站在人群之后,看着眼神一直粘着她的秦明啸,叹了一口气:该不该同意呢?
一路吹吹打打,程安柏就把新娘子娶进了门,就连踢轿门的环节,都舍不得,而是轻轻敲了敲,然后亲自扶着莹宝走了出来。
闹腾了一夜,莹宝早起拜见程家人的时候,也被高看了一眼,整体感觉就是家人都和蔼,妯娌好相处。
程家后院的姨娘们,也都是安分的。
这些都影响不到她,日子也好过。
可是等到回到他们自己院子的时候,莹宝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汉。
愣了一下,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出神。
“夫君,这是谁呀?”莹宝开口。
“咱们园子的画匠摔伤了腿,这是他父亲,过来帮几天忙。”一个侍女开口,然后就上前驱赶。
“不是说了不准出现在主子们的面前?快去一边儿忙去。”
大户人家就是选小厮丫鬟,对于容貌也是有要求的。
脸上带着如此大面积刀疤的人,一般是不准出现在主子们的面前的。
那带着刀疤的花匠,弓着身子,唯唯诺诺的道歉。
“好了,不要为难他。”莹宝说道,“过来我看看。”
程安柏也说道:“大喜的日子,赏些银钱,等过一个月再收拾吧。”
那刀疤脸一脸欣喜的过来,刚要磕头,却被莹宝拦住了:“行了,不用谢恩了,下去吧。”
莹白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我认错了吧。”
看到这个刀疤,她就能想起,当初一路护送她们去东北境的那个疤子叔叔。
而那个叔叔,给她的感觉,也更加的熟悉。
她有个猜测,却从来不敢往深了去想。
无论是真是假,总是要给自己留个念想。
她知道,就是娘亲,其实心里也是有猜测的,只是,从来没开口说过。
这么多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没有再嫁,但是却看起来从未变老一样。
而这次之后,莹宝再也没在程家见到过疤脸。
几日后,楚晋交接的原阳城,秦明仁看着独自要翻山去楚国的疤脸:“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多待一年。下次回来,是轩宝成亲么?”
疤脸却摇摇头,看着南宁的方向:“下次回来,要么是阿言埋在黄土,要么是我,化成白骨。”
“莹宝是闺女,她心思细腻又敏感,我不放心。而轩宝,有那么几个兄长带着,就是个木头,也能成材了。”
说着轻轻笑了一下,似乎还能看出昔日儒将阮明哲的风采。
“那天我遥遥看了我娘子一眼,她还是没变,真好。”
“时光给了她优待,只有我在变老,也好。”
“她永远不知道我变成如今的样子,记忆里,哪怕我再不好,也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样子,多好。”
爱情的样子,从炽热,到伤害,到守候,从未后悔,亦从未改变。
哪怕不能相守,知道她过的好,也是欢喜。
而在南宁的莫予言,何尝没见到远处观望的疤脸?
只是不动声色,哪怕惊涛骇浪,还活着,已经是最好。
如此,甚好。
如此,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