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农夫和蛇

    陈长清的轮椅从本来光线比较暗的地方，移动到灯光下：“为了证实情报的准确性，我去拿来了你那台电视机，经过检测那台电视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电视机，但是内部结构比较奇怪。我们能够检测出的特别的地方就是它比地球上普通的材料坚固很多。其他还有什么秘密我们现在还破解不了，没有办法继续研究其内部结构。我们根本拆解不了。我们现在只能把它作为证据封存起来。”我终于忍不住向陈长清主动提问：“为什么把这台电视作为证据封存起来？”我不理解这样做动机。

    陈长清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自己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轮椅，用个侧面对着我。问了我一个更为奇怪的问题：“你知道在农夫和蛇的故事里蛇为什么咬了农夫吗？”在这样的一个本来就很奇怪的见面中，他问这么无厘头的问题，我确实不知他究竟是什么用意？我也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他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我就打算离开了。

    尽管我已经知道我是在逃避这件事情，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继续逃避，没有其他更多选择。他说：“蛇其实是冷血动物，冬天是在冬眠，不是要冻死了。蛇在冬天睡觉才不会死，要是被弄醒反而会死，所以他才咬农夫一口。”尽管我不知道他究竟什么用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故事解释比较透彻。“现在的人类就是即将苏醒的蛇，它会咬一口把他唤醒的农夫。”我说：“结果是蛇被打死，而不是农夫被咬死。”

    陈长清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说：“你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安然的过着平静的生活，没有人打扰你吗？”他这话问的我突然惊醒起来，突然想到很多事情确实不对。陈长清说：“你的表现确实不错，有效的保护了梅小姐。但是你身后却遗留了大量的问题，你一路在前带着梅小姐跑。我们一路跟在你身后，将你遗留的问题一一处理掉。”我不禁心里又下沉：“是些什么问题？”陈长清没有直接说是什么问题而是说：“我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尽量收集情报和证据。二是尽量封锁消息。让这类消息不在社会上流传。收集情报和证据是为了将来事态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不至于一点准备没有，不致手足无措。封锁这一类消息，目的是为了不引起现在社会的正常运转。这件事情的难点就是怎么对待一些意外闯入的知情人，比如你这样的人。我们的基本策略是吸收他们进入我们组织，实在无法吸收的，我们自己有一个安定医院。好在社会上对这类消息，也不怎么相信。所以我们会优先将一些直接证据封存，再处理知情人。麦姬她们为了严格封锁消息也做了大量工作。我想她们的做法是对的。但是看看人类的历史，不同文明的深入接触，都无法避免会有一种接触形式发生，那就是战争！”陈长清的话，一下让我心里无比沉重。

    陈长清自己拿出一个像是一个小酒瓶的扁壶喝了一口，然后盘腿坐在了轮椅上：“我用心经营了几十年，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农夫和蛇的故事里，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一直在等着你走进来，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我把这个组织交给你了，你是我现在可以找到最合适人选。”我说：“为什么找我，我不行的。再说我不想再牵涉到这种事情里了，你找别人吧。”陈长清说话越来越艰难：“我想在情况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你会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不想继续忍受癌症的痛苦了，刚刚我已经喝下毒药。”不仅我大惊失色，楚蓉在一旁也慌乱起来。他已经说不出话，但是眼睛却看着我。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眼睛背后似乎有另外一个世界。他坚持着，一直看着我，我心里似火在烧。楚蓉哭着说：“你快答应啊！”我终于明白他这种眼神的意思。我说：“我答应你。”他的表情放松下来，眼神中的那一丝光芒失去了，就像一盏熄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