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地感受到一股温暖,抬头只见谢长瀚收回了手,淡淡道:“芙儿,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而不是你连累了我们,以后这些话莫要说了”
此时橘光倒映在醉芙眸底,盈盈发亮,“是”
谢长瀚继续说道:“待你两岁时,北家旁系二房嫡子北文江出任仪相一职,司掌五礼,借着这一把东风,在本家一片混乱之下硬是请旨从北家分出去。自打开府后,明面暗里各种打压闻风北家。北文江啊,其人野心不小,攀龙附凤,对皇亲国戚之位垂涎已久。闻风北家的祸事,我看和他逃不了干系!”
醉芙对这话波澜不惊。
树大招风,风必撼之,由来一贯如此。
“还好多亏了荆老大夫,芙儿你才能从中逃过一劫啊。”谢长瀚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探子从京郊传回醉芙还活着的消息时还是有些后怕。
醉芙听了这一大段话,内心有些松动,说与不说,她的内心在挣扎。
醉芙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舅舅,我有事和你说”
醉芙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了然谢长瀚今天知道一些事情了。
“嗯?什么事?”
该怎么开口呢,醉芙一时语塞。
见醉芙这踟蹰难言的模样,谢长瀚忽然想到了今天的事情,他眼泛精光,望着醉芙。
良久,见她不说话,谢长瀚心中也有些放弃,想必这孩子想说时会说出来吧。
此时,屋外鸡鸣声起。
谢长瀚假意咳嗽了一声,“鸡鸣丑时,原来这般晚了,芙儿也快回去歇息吧,其他事待下次再谈。”
说完,他将最后一口冷茶饮尽,便起了身。
醉芙低着头,乌黑的刘海垂下,稍稍遮住了她眉眼。
“舅舅,方才为何不追问我暗卫之事如何解决?”
谢长瀚身子僵了一下,难得沉默。
“舅舅不意外,想必今日在荆府发现芙儿身上有异样了吧。”
话音一落,醉芙看着那挺拔的身躯突然便佝偻了些下来,心中叹息。
醉芙幽幽的凤眼似这无尽的黑夜,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舅舅可是在怕?”
谢长瀚牙关咬紧,双拳紧握。
他怕?他怎么可能不怕!若是她不是芙儿
醉芙将烧开的水从炭火上提了出来,倒入茶壶中,重新沏了两杯新茶。
水雾缭绕,氤氲了醉芙深不见底的黑瞳。
醉芙将其中一杯推到谢长瀚面前,“舅舅明日休沐,既无公事缠身,不妨陪芙儿聊多会儿。”
谢长瀚听到这话,重新坐了下来。
长夜漫漫,两心无眠
“唉”女子沉重的叹息声打破平静。
霎时,谢长瀚脑袋一震,他抬起头来,嘴唇嚅动一下,突然有些害怕眼前女子接下来的话,“不如”
醉芙看出了谢长瀚的逃避之意,在他还未来得及制止之时,醉芙便抢先一步开了口。
醉芙凤眸一眯,稚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冷森森的气息,道:“即使是这样的北醉芙,谢家也要吗?”
谢长瀚只见眼前女子神态一变,双眸冰冷满含煞气,哪里还有十几岁少女的天真娇态,俨然就是从修罗场上屠戮归来的杀神。
谢长瀚心里陡地一沉,身子瞬间像似坠入一个无底冰渊,“你!”
这般凌厉的女子真的是芙儿吗?
谢长瀚将多年来在军营里历练出的霸气猛地一放,沉声问道:“那你真的是北醉芙吗?”
醉芙眼神锐不可挡,她直勾勾地盯着谢长瀚,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是!”
话音一落,谢长瀚紧紧盯着她。
窗台上,烛泪沿着烛身滴落,凝结成一堆雪白,摇摇曳曳的橘火挣扎着燃烧,照亮了这方天地。
“说吧”谢长瀚要一个彻彻底底的真相。
三世轮回,说得清又有人信吗?
女子微微垂下眼帘,“我是,也不是!”
醉芙脑海里闪过玄天芙、秦冉儿和这具身体的回忆,前世究竟是梦抑或是真,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若说我天生痴傻,是因为只有一魄留在这具身体,舅舅信吗?”
谢长瀚瞳孔猛地一缩,脑海闪过当年怀安大师和玄豫先生密谈的内容,张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难道真的如怀安大师所言,世上竟真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你又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因为我死过一回了啊。”
淡淡的声音却是一棒重击敲在谢长瀚脑袋,心里直发毛。
谢长瀚突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懵,“你、你说什么?”
“因为我死过一回,不,是两回了”
凤眼幽深,里头承载了太多东西。
醉芙眼神望着谢长瀚,仿佛透过他看到无尽虚空。
“你现在看到的北醉芙,是两个世界三个人魂魄的交融。”
男子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耳边又炸起一颗惊雷。
“我是北醉芙,又不仅仅是北醉芙。”
“在另外一个异世,我在执行任务时为拯救同伴而身亡,醒来时我的意识却来到这个世界,是马家把我救了回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