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幡然醒过来,自己怎么就受令了呢!
屋内安静如水。
男子双手拢在衣袖里,像个雕塑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他眉头紧皱,往外一直盯着醉芙,眼神里是淡淡的疑惑和困扰。
醉芙此时正在听着蔺紫和蔺逸的禀报,听到他们俩说口信已经传达给马家时,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但还是问了一句。
“他们还好吗?”
蔺紫回禀,“马家老夫人受了惊吓,卧病在床。”
醉芙眉头微微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马家与自己相处甚欢,以黑衣人首领那里套出的信息来看,这次事情背后牵涉甚大
自己既是他人的目标,想必远离他们才是对马家最好的保护。
这边厢,醉芙有些烦躁。
屋里那边厢,男子脸色凝重。
昨晚他心里冒出来的那股奇怪感觉让他至今没有想明白。
他远远看着醉芙,试图解开从昨晚一直延续到今日的思绪。
“咳咳”
里屋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声,是醉老头醒了。
被打断思绪的男子看着刚走进来的醉芙往里屋走去,随即也起身跟了上去。
明明只是醉了酒,但醉老头却像是重病一场一样,将头倚在床边的醉芙肩上,要死不活的。
男子看着,微微蹙眉。
下一秒,他展臂拱手,弯身作揖,打断醉老头装模作样的表演。
“晚辈百里靖炘拜见褚老前辈。”
醉老头正在企图通过装可怜让他宝贝徒弟冷冰冰的眼神回暖,刚见醉芙的态度有些软下来,百里靖炘的一席话就把醉芙的理智拉了回来。
“师父,不管怎样,你白吃白喝别人一顿被打也是活该。”
“嗷呜徒儿连你都不帮我!”
扯着棉被在鬼哭狼嚎的某人被醉芙一脸鄙视的神情给刺|激到了,转头就把受到的委屈转为一股怒火朝面前的男子开炮。
“百里?百里你个大头鬼!谁是你前辈!老头我认识你吗?你闯进我家干嘛?谁允许你闯进我家啦?你是不是看上我宝贝徒弟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赶紧给我滚滚滚”
醉芙见此,内心简直是几千匹马儿奔腾而过。
怎么师父的疯病又犯啦,真是小孩子脾气!
百里靖炘像是早就知晓醉老头的本性,倒也不生气,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明显大了许多,压的人心慌慌的。
站在他身后的蔺紫和蔺逸两人额头有些出汗了,生怕主上经受不住褚老的谩骂而失控,到时候场面可不好控制啊。
醉芙脸色微沉,用手拉了拉醉老头。
毕竟上次承了百里靖炘的恩,而且来者是客。
“行了师父,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还想继续发泄下去的醉老头,听到这话仿佛被扎了气的皮球,眨巴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醉芙。
“徒儿啊,为师一把年纪才找到你这个宝贝,不要抛弃我啊!”
醉老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徒儿,昨晚没来得及问你,你叫啥名字啊?”
蔺紫和蔺逸听到这里,差点没有雷倒在地。
许久不见褚老,怎么他越来越不靠谱了?!
醉芙嘴角抽动了两下,忍下恼意,尽量冷静地开口:“北醉芙。”
“好听!这名字真好听!果然和为师的名字很搭!”
搭?谁要和你搭啊!
实在忍不下去了,醉芙两只手捧着醉老头的脸,一把拧过他的头转向百里靖炘这边,小脸严肃地对着面前的主仆三人开口:“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嘴巴被掐成一朵花的醉老头,想侧过头和醉芙说话,“徒儿”
“闭嘴,听着!”
醉芙甩了几个眼刀子过去警告醉老头,瞥了一眼百里靖炘。
“有话快说!”
那双铁灰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百里靖炘看了醉芙一眼,身上一直压制着的威压此时全部释放出来。
醉芙哪里还感觉到什么冷寂天山,面前之人分明是把浸透了千年寒霜的利剑,迸射出夺目的凶光,狂妄霸道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这小子”
醉老头闹腾的心思也逐渐停了下来,面色冷峻,捋了一下长须。
“小小年纪就如此大作为,不错!”
百里靖炘收敛起气息,再次作揖,缓缓开口。
“褚老前辈,此次前来,我百里一族有要事相求!”
听到此言,醉老头叹了一口气。
“老头我前段时间夜观星象,天下纷扰将起,想好了,你百里一族真要用完最后一个请求吗?”
“我百里一族心意已决。”
“有些东西命数早已注定,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褚老前辈请不必多言相劝了。”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通天阁的信物何在?”
“蔺紫!”
蔺紫走上前,从胸前掏出一把龙晶匕首递给百里靖炘。
百里靖炘用匕首划破掌心,又将腰间悬挂着的那枚墨玉佩扯下,将掌心血滴在玉佩上。
顿时,玉佩上几处瓦裂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绚丽灿烂的金辉从中射了出来。
片刻过后,金辉消逝,古朴粗糙的玉佩表面浮现了“通天阁”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