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坐起来,叫扇萍伺候她梳洗,预备车马。
扇萍拦阻道:“夫人, 您的身子很不好,郎中说要您多休息。”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但有件事我现在必须要去做。”越宁执意下床,扇萍只好伺候。
上了马车, 越宁叫车夫用最快的速度到宫里去,生怕皇上金口玉言地颁了圣旨,明日让溧阳公主和静安侯继续成亲。
她要阻止这件事,倒不是她觉得二人不般配,只是这里面她不确定有没有那个无名的算计。
无名为什么接近何宸?
何宸一个铁匠之子,就算入伍了,有一点军功,如何又能接近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两个月虽然一直在帮忙筹备公主的婚事,可她却从未见过何宸。
应该说她很久没有见过何宸了。
何宸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真的像仇徒所说的,是趋名逐利之人?
他在无名的计划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越宁攥紧了手,她想起洛心丹似乎要害肚子里孩子的那些话,她醒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问扇萍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又开始乏力了。
这症状,怎么这么像皇后末时的样子呢?
只是自己比皇后的症状轻浅,还有几分力气说话行走。
她越来越觉得皇后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不过当务之急,是快些赶到朝堂。
“到宫门了,夫人。”车夫说。
越宁打开帘子,亮了腰牌,对侍卫说,“我此刻有急情要面见皇上,请准我车马进入。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侍卫一看腰牌,再看越宁的脸,认出是云麾将军兼宫中女官,立刻放行。
到了宣政殿,越宁忍住腹部的不适,让门口侍监通传。
皇上正在和大臣们商议静安侯与公主的婚事,听闻太监在耳边说云麾将军来了,他便看了一眼仇徒,仇徒不明所以。
皇上对太监说“宣”。
太监高呼,“宣云麾将军上殿!”
越宁进来的时候,地上跪了一片朝臣,而仇赁一系的群臣则站着。
越宁扫过之后,对眼下形势明了了七七八八——应该是正在商讨明日的婚事。
果然,皇上免了她的跪礼之后,在上面说:“越爱卿,你来的正好,溧阳公主的婚事一直是你在筹备,皇后薨逝的时候你也在场,对此,你最有发言的权利,你来说说,朕让溧阳明日成亲,可有不妥?”
何宸是有名无实的侯爷,本不用上朝,但今日事情与他有关,所以他也在朝堂上。看见越宁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再加上今日的议题,这种感觉就更加微妙了。
越宁也看见他了,但没有多看,而是看向仇徒。
仇徒一直盯着越宁,见她唇色苍白,很是忧心。也很是疑惑,不明白这样的小事,越宁为什么要来。
越宁冲他微微颔首,让他安心,然后便对皇上说:“皇上,臣觉得不妥。”
原本跪地的大臣正在忧心,站着的大臣正胸有成竹。
却不想越宁竟出此言。
立时朝堂上哗声一片。
何宸也不由自主地看向越宁。为什么阻拦呢?难道公主说的真是的,越宁心里还有他?
皇上脸色难看,威严道:“越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皇后的遗愿。”
仇徒虽然不知越宁为何反对,但见此番形势,还是上前跪在越宁旁边,道:“皇上,云麾将军所言必然有其原因,还请皇上容她说完。”
越宁感激地看了一眼仇徒,说:“皇上,臣确实以为有三点不妥。”
皇上看看仇徒,对越宁耐着性子说:“哪三点,若你也要背祖训,便算了吧!”刚才听大臣们背诵宗文祖训已经够头疼了。
越宁说:“回皇上,臣以为,皇后娘娘的心意原是好的,不想因自己的事耽误了公主的幸福,不过皇上,您信命吗?这世上诸事都有命数,皇后娘娘如是,公主亦如是。”
群臣在此哗然。
皇上不耐烦地说:“越宁,你是打算在这里讲鬼神命理与朕听吗?”
仇徒也是不解地看着越宁,但他还是同越宁站在一处,在旁边扶着她。
“回皇上,臣不是要讲鬼神,而是讲天理。若钦天监算的良辰吉日果然是良辰吉日,如何会与国丧冲撞?国丧在前,亲事在后,若是不依法度,不理命数,逆天而为,只怕公主反倒不幸。此为一。”
越宁话音还没落,一位跪着的大臣就喝道:“将军放肆!”
那是钦天监主事。越宁这话是要砸他饭碗。
但越宁不理,继续说:“娘娘想成全公主,让皇上不要因礼法而误了公主,可见娘娘对公主之情义。将心比心,公主必然也是为娘娘离世而悲痛不已,皇上和群臣在此处商议之时,有何人真的关心公主是否愿意此时成亲?即或全天下人都能容许这事发生,都能睡得安稳、吃得安心,公主也断然不会安心!何况此事还有这么多人反对、指责,岂不是置公主于不仁不义?”
群臣与皇上默然。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