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看看你哥,你要是敢学他,我立即就吊死在这里!”平氏已经大汗淋漓了。
仇徒终于还是心软了,上前半跪在平氏膝边,“娘,您这是何苦呢?我与长安的事根本与您无关,您又何必用这件事气自己呢?”
平氏翻起了白眼,仇愆有点生气,“大哥,你就别添乱了。嫂子,你快拉着大哥,你们走吧。”仇愆并不知道平氏和仇徒之间有什么矛盾,现在在他看来,完全是仇徒不懂事。
仇徒有苦难言地站了起来,说:“那你看着娘吧,有什么事再叫我。”
越宁一步三回头地被仇徒拉着走出了屋外。一出门,越宁就说:“相公,我虽然不希望和你分开,但我也同样不希望你和娘之间有这样的嫌隙。”
仇徒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走吧。”
这边平氏在郎中的针下缓过精神来,就对守在床边的仇愆说:“你哥原先也这么孝顺,可现在就仿佛被那个女人下了药一般!”
“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师姐到底把您怎么了?您张嘴闭嘴的都在针对她,您真以为我们听不出来呀?”仇愆气道:“我要是大哥,我也跟您翻脸了呀。”
“你也要气死我?”平氏瞪他。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要气死您。娘,咱们就说句公道话,无论您最一开始怎么不同意我哥和嫂子在一起,他们都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是先皇亲赐的婚。现在人家两口子都已经成亲一年了,您还这样,真要让他们和离不成?”
“是那样倒好了。”平氏撇着嘴说着气话。
仇愆更是郁闷,问:“这儿子就不明白了。您当初讨厌嫂子,是因为她出身寒微,可她如今不是已经战功赫赫给咱们仇家争光了吗?您到底还不满意她什么?”
“她能有今日的荣耀还不是因为你哥。”平氏冷笑着。
“娘,您就摸着良心说说,那换一个女子嫁给我哥,她能做到这一步吗?”
平氏撇着嘴不说话,显然她并不想承认仇愆说的是真的。
仇愆立即趁热打铁,缓和了语气,说:“所以啊,娘,为了咱们家的和气美满,您也应该少说大嫂两句。”
“所以都是我的错咯?”平氏委屈着凶道。
“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仇愆搔头道,“哎呀,我也不会说话。我只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再吵了。这我马上就快成亲了,人家姑娘嫁进来看见这,算怎么一回事儿?更别说我嫂子的表妹还在咱们家做客,您看看昨天那像话吗?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笑话咱们家?”
平氏唔哝着嘴,却没有说话,显然也觉得仇愆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她想了一想,又立刻反驳说:“她表妹可不是客人,我身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在她表妹来之前,我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
“这个确实是我哥和嫂子不对,但也可能是路途太颠簸,他们一时忘了。”仇愆努力的想要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平氏大概也看出儿子的用心,不想让这最后一个体己的儿子也失望,便说:“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哈哈,我就知道我娘是最大度的人了。”
仇愆的话还没有夸完,平氏就冷冰冰地跟了一句——“但是有些事我是不会让步的。”
仇愆立即问她是什么事,她吐出两个字:“纳妾。”
“哎呀,那娘你可算放心吧,我哥一定一定一定不会纳妾的。他对我嫂子那真是一往情深。”
平氏冷下一张脸来说,“我是要让他纳妾,不是不让他纳妾。”
仇愆一愣,“什么,我没听错吧?”他有点生气,因为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于是他不等平氏回答,就问她:“我嫂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逼她和我大哥。您这样可太过分了。我都不敢想以后您是否也会逼我再娶?”
“不是我非要逼他们。而是你嫂子自己弄坏了自己的身体。娘也是逼不得已。”
“什么弄坏自己的身体?”仇愆听得有些发懵。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平氏冷静地说,“如果将来人樱也不能生,我可能真的会叫你再纳妾。”
“嫂子不能生了…”仇愆忽然想起曾经和师父在明华镇遇见仇徒越宁时,师父似乎和大哥提起过师姐小产之事,但那时隔地远听不真切,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他们在说谁。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是在边关上落下来的病症吗?”
平氏有些难过,说:“说到底,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总得有人为你大哥留下香火,否则百年之后,谁来供奉他的牌位?他在阴间受苦,谁能供起他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