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借今天这杯酒,我们全家给你赔一声不是,算是为过去瞒着你的事赔礼。”
“娘,言重了。”仇徒急忙端起酒杯起身回应。越危和姐弟二人也站了起来。
戚氏看了一眼越宁,对仇徒郑重道:“好好照顾越宁,她有时候真的没什么心眼。”戚氏忽然酸了鼻头,瞧着越宁也湿了眼眶,“娘…”
仇徒慎重一拜,“请爹娘放心,子虚此生定会竭尽所能护她周全,我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越家上下对视一阵,也饮了手中的杯酒。
夜里,仇徒被二老留下谈话,越宁和三个丫头先回了屋里,竹绣一面铺床一面说:“夫人,你们可算和好了,这几天奴婢都发愁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愁什么。”秋燕打趣道:“我瞧你在客栈吃好睡好的,没有半分担心的样子。”
竹绣窘迫地说:“哪有,我分明很担心。你想啊,如果只有大公子回去了,夫人没回去,以后府里人怎么说?外面人怎么说?唉,更别提还有个什么丹丹姑娘,不就救了公子一命吗,张嘴闭嘴都是要嫁人的,真烦死人了。”
越宁正坐在妆台前由扇萍卸钗解髻,听见丹丹的名字,不禁冲镜子里竹绣的投影问:“那个丹丹生得什么模样?和我很像吗?”越宁想起自己当初能够骗过仇徒,也无非是因为自己和那画像有几分相似,又果然住在泰威山上。想来那个丹丹是与自己生得差不多。
竹绣闻言上前道:“说来也怪了,那个丹丹眉眼之间真与夫人你有几分相似呢。在客栈里,她上楼的时候我猛地还以为是你来了呢。”
“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扇萍听得仔细,也打趣道。
竹绣连忙拉过秋燕说:“不信你们问秋燕呀,她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当时还好奇哪里来了这么个姑娘,没想到她是找公子的。哼,还敢说什么以身相许,我直接给她骂走了。”说着,竹绣还义愤填膺地插上了腰。
越宁心虚地说:“她也实在苦命,下次见她,别这么凶了。“
竹绣一怔,试探道:“所以…夫人你真骗了公子吗…”
“你打听什么?活做完了吗?”扇萍忽地回头严肃地看她一眼。
她抿抿嘴巴,向越宁赔了一礼,生气地退了下去。秋燕怕她心中不顺,忙出去与她宽慰几句。
屋里只剩下扇萍和越宁,越宁拉住扇萍扶髻的手,从镜中问她:“扇萍,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扇萍望着她,道:“夫人,有的事不管你对了错了,在扇萍心里,您都是个好人。至于那个丹丹姑娘,也许她是很不幸,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造化,您和大公子是真心相爱,大公子能原谅您,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没有谁有资格说您半句。”
“所以……”
“夫人,您别想太多。扇萍始终和您是一条心。大不了日后那个丹丹姑娘有需要,我们再补偿她就是了。婚姻一事您切莫多想,大公子也不喜欢的。”扇萍继续给她梳起头发。见越宁还是心事重重地样子,她不禁又道:“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其实很多女人都不喜欢孩子,更不喜欢生孩子。”
越宁听得新鲜,镜中抬眼看她。
“她们都是被逼无奈。”扇萍梳完了头发,越宁转过身来,正对着她,她说:“因为得不到夫君的疼爱,所以才想用孩子绑住夫君的心。而您和大公子是经历过生死的感情,扇萍不明白,您为什么看不开呢?”
越宁皱起眉头不语。
扇萍继续说:“如果将来公子真的对不起您,扇萍愿意陪您离开仇府,无论您去哪里,扇萍都照顾您。“
“扇萍…”越宁想起来初见扇萍时就与她生的那没来由的亲切感,她便对扇萍格外信赖。后来扇萍葬母,自己取了些钱帮她,她便对自己更是体贴,视作恩人。这恐怕也是她此刻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扇萍无声地伺候着她,一切神情都说明了她的态度。
她独自在床上歇了有两刻钟,仇徒回来的时候灯已经熄得就剩一盏,是为他留的。他推门时惊动了值夜的秋燕。秋燕听见声响便起了半个身子,瞧是仇徒,忙站起来迷糊着说:“公子,您回来了。”
仇徒见她要跟进来,便拦住说:“你歇着吧。”
“可您……”
仇徒摆摆手,轻轻地关上了门。他已经许久没有与越宁同榻了,他不想破坏这个夜晚。他轻手轻脚地将摆在桌上的洗漱用水一一用过,回到塌前解衣时看见越宁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他不禁一笑,“你没睡啊。”
越宁羞涩道:“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