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前扶,越宁转头对卓狼说:“卓大人,咱们本就是几面之缘,你为越宁得罪皇上,实在不值。”
“长安…”虞信皱起眉头,这时候不是大义之时。
越宁却没理他,继续对半低头沉思的卓狼说:“不过今日我就是死在这里,也断不会与你回去,所以,既然你有意放我,那这个恩情越宁记下了,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卓大人,就此别过。”
说着,越宁就退后一步,郑重一拜。
卓狼一慌,连忙扶道:“夫人您这是作什么,折煞我了。走吧,我想办法送你们出关。”
越宁起身凝望他一眼,“多谢。”
卓狼叹了口气,“也只能帮您这么多了。”
卓狼叫越宁虞信悄悄跟在自己后面,别露面,然后将搜寻的人叫了回来,说他们逃肯定要出关,就带着人来到西边的城门堵。
这里面对着西凉,守卫虽多,却无人上心,天刚蒙蒙亮,大冬天的,士兵们起来也没有操练,倚在墙上打盹。
卓狼蓄意挑事,凶道:“起来!都给我起来!”
守卫们纷纷惊醒,看向卓狼,“什么人!大清早在这儿大呼小叫!”
“好好看看我是谁!”卓狼往火光处一站,守卫们都变了脸色。
“一个个有当兵的样子吗?城门关好了吗!钦犯跑了拿你们试问!”说话间卓狼就往大门处去检查,果然如往常一样,软巴巴地带着一块儿铁链。他趁机抽出铁链,一把扔在地上,凶道:“说了多少次,叫你们请城里最好的锁匠打把好锁,你们就用这个糊弄百姓的!给你们的钱呢,吃了!”
别说守卫,就是跟着卓狼的人也纷纷咽了口唾沫。这卓卫是真生气了啊…
守卫们忙捡起铁链解释着好锁匠在西凉人占城时就杀了。
卓狼却不听,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滚!”然后插着腰看着身后开出一条缝的大门,眯起眼,“看来他们很有可能已经逃出城去了。”
“那怎么办?”卓狼的手下们各个皱起眉头,那可是皇上的口谕啊。
卓狼凝起一双眸子,沉声道:“皇上叫我们杀她,又没说怎么杀她。你以为她那副模样,去了西凉,会活下来?”
众人一听,不由一笑,“还是大人你有办法。”
“得,差事还得做,咱们在这儿蹲一天,等不见就算了。来,搭把手。”卓狼说着就叫人和他一起推开城门,往城外打量。
帮手的人忽然道:“大人,这城门就算没锁好,这么沉,他两个人也推不开吧。旁边的小门可是锁着的。”
卓狼正想着怎么接话,身后就有人戏谑道:“你可不要低估逃命的人的潜力。”
那人咧嘴一笑,也没再说下去。
卓狼就假装高冷地看向城外,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孕妇真能跑这么快?”
几人又推测半天,然后纷纷在城门边站起了岗。
越宁和虞信在暗处躲着,虽然安全,可越宁却抵不住这番折腾后身上的疲惫和腹中的疼痛,她咬着牙掐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昏倒。
虞信察觉到她的异常,刚要开口,就见那边卓狼找了个借口将人打发了,然后暗暗冲他这里焦急地摆动了两下手,示意他快。
虞信不忍道:“夫人,再坚持一下。卓狼正叫咱们呢,一会儿那些人就回来了。”
“嗯。”越宁点点头,强忍着难受站起身,跟着虞信压低了身子在墙根下猫腰跑动。
二人来到卓狼身边,卓狼替他们望着风,“快。”
虞信也知道抗旨是什么样的罪过,对卓狼道:“卓卫,我虞名若大难不死,必然报你今日之恩。”
“走吧!”
“多谢。”虞信和越宁来不及多说,就匆匆贴着门出了关。
他们不敢跑,只能贴着城墙在墙根下缓缓向北。
等行了一定的距离,虞信才跟越宁往西跑去。
虞信带着越宁找到一间人迹罕至的破庙,不是中原的那种有屋瓦遮蔽,四面环墙的庙宇,而是异教的大石柱所立的庙。多年失修,有许多石柱已经倾倒,穹顶也半压在地上,只有几根石柱还撑着一片顶,可以为越宁他们遮挡雨雪。
是的,天空飘起了大雪。雪之大,覆盖了万里边关。
越宁的身体也在这样的风雪下,越发冰凉。
龙首关。
仇徒带上烨烨生辉的头盔,翻上高马,望着城门外渐进的兵马,他拉紧缰绳,马鞭一挥,迎敌而去。
五万二千士兵浩浩荡荡出关,来到开阔的龙首平原上,这里既属于孱国,也属于西凉国,或者也可以说都不属于。这里曾经埋葬过数万的士兵,今日,那鲜血所写的数字又要重新改写。
仇徒在开战前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要与大可汗和谈,但大可汗却不为所动。他今日有七部勇士簇拥,虽只有四万七千人,可洛文部就在这片土地后,他不相信真正打起来之后,洛文部的人依然会袖手旁观,拱手让出高山草原。
就在这时,洛文部的士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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