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都是担心你们啊。”戚氏泪如雨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
泉君眼眶通红,“娘,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戚氏看着天真的泉君,擦擦他脸上的泪,温柔地噙着笑容,说:“娘也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可你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娘…”
“罢了,鸟儿总是要会飞的,孩子大了,也总会离开父母的。”戚氏站起身,走进房间。
“娘。”他们跟了进去。
只见戚氏从柜子里拿着衣裳,一件件分开放好,说着:“这些是给你们今年过冬准备的新衣裳,还有一件没做好,等我今夜赶出来。如果你们要走,就把这些一并带走。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没人会像爹娘一样由着你们…”
戚氏的声音有些打颤,背对着姐弟二人,偷偷抹了眼泪。
“娘,我们…”他们话到嘴边,却谁也没说出来留下。
戚氏笑着转过身,“娘都明白。爹娘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闯吧,人总是要磨炼磨炼才会真的长大。”
“娘。”
“嗯。打算在家呆几天,什么时候走?我好帮你们收拾收拾。”
“我什么时候都行,阿姐我就不知道了。”泉君看向越宁。
本来打算明日就走的越宁迟疑了一下,说:“后日吧。”
戚氏点点头,“我去找你爹,你们在屋里歇着吧。”
戚氏一走,姐弟二人站在屋里,酸涩道:“阿姐,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我不能不陪你子虚哥啊。”越宁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放弃当将军…”泉君看着床上的衣服,走了过去,抚摸道;“唉,娘这样疼我们。”
“我不懂,又不是不回来,爹娘这样我真没想到。”越宁靠在墙上想着。
泉君目光失去焦距,盯着前方,说:“我也不懂,可能是怕我们死在战场上。”
越宁一怔,想起泉君之前坠马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那种担惊受怕,着实印象深刻。她不由道:“泉君,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太危险的时候,该跑就跑,就像咱们从前遇见野猪一样,没什么丢人的,知道吧。保命要紧。”
泉君点点头,然后看向越宁,“你也是啊。别一见子虚哥就傻了,注意着点,小心缺胳膊少腿的,以后回来我不认识你。”
“真是不会说话。”
湖镇军府,仇徒将所有折子装进箱子里,箱子打包挂在马背上,然后和虞信一起上路回都城。一大早仇徒就接到圣旨,任命他为西征大元帅,即刻回京接印,所有政务转交其余十二卫。
仇徒坐在马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
虞信看他,问;“将军,你还在想夫人啊?”
仇徒眯起眼睛,“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泰威和她道别。”
“肯定有时间啊。这又不是一去都城就受印受旗,以他们那办事效率,不得等个七八天?再不说还有祭天什么的,一定够你去看夫人的时间了。”虞信笑着说。
“嗯。”仇徒丝毫没有因为虞信的话高兴起来。
“诶,将军,你这样的状态怎么挂帅啊。”
仇徒冷冷看他一眼,“军事和家事我还是分得开的。”
虞信赔笑道:“那是那是,将军一向公私分明。上路吧,上路吧…”
另一方面,何宸跟着新兵的队伍一起往湖镇方向走去,约莫一千人,队伍极其壮观。他遥遥看着前方先行的富家弟子,一个个都带着随从,走得又慢,还不停地聒噪,心中不快,撇嘴道:“这些人,上了战场,我们还有打赢的希望吗。”
“怎么?不痛快?有本事你也可以到前面耍耍威风。”旁边有个男人促狭地眯起眼睛。
何宸寻声看去,只见说话的男子与自己身长不相上下,一身儒衣,眉眼狭长,八字胡将他青涩遮掩,却也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
“书生?”
男人微微一笑,展了展衣襟,“书生如何?”
“你是要挑事?你能打吗?”何宸打量着他,虽然行走间有几分气度,但可以肯定他不会武术。
“兄台莫要误会,我是方才听你说,有那些人我们就打不了胜仗,所以想要激励激励你。”
“激励?”
“是啊,这些无能之人偏生是掌权之人,你若有才,取而代之,必然可胜。”书生微微笑笑,深不可测地看向远方。
何宸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个人来,看看四周,问:“不知兄台尊名?”
“不敢不敢,无名书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