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也只好说:“三个月。给我三个月。若是再找不到,我便认命了。”
仇赁和平氏相视一眼,算是答应了。
仇府热闹的招亲顿时席卷整个孱国,不仅是因为仇府家大业大,仇老爷是前文丞相,或许日后还有机会翻身,更因为仇徒年少有为,二十二岁官拜正三品,羽林将军,前途无量。不过,这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一张画像。
就因为这画像,甚至周邦的游吟诗人也特来孱国等候佳音,以待日后在别处传讲这段情话。
原来,仇徒思来想去,自己多年来寻她未果,原因有三:
一,自己不知她的芳名,也不知她家在何方。
二,旁人不知她的相貌。
三,自己一直私下寻找,所追范围有限。
这第一点,他解决不了。至于二三点,都多亏仇老夫人的“提醒”。
仇徒一直忙于军务,从来没有真正思虑过婚姻之事,对那女子的寻找也不过是每到一个地方,便追问认识不认识一个如何如何的女子,所以七八年过去,也没什么线索。
如今仇老夫人提出画像二字,仇徒方决定要描绘一张那女子的肖像。
他请了很多画师,照自己的描述,叫他们绘制推测画,即是推算那女子今时的样貌,最后用得上百个画师,废尽上千张稿纸,终于定了一张画像,命人临摹,题字述说前因后果,与招亲的榜单一并张贴于各城繁华之地。
一时间,天下感怀此痴情种。
话分两头。昔年仇徒与他所寻的女子初遇的泰威山上,住着一户人家,几乎与世隔绝。
夫妇俩育有一儿一女,女为长,年方十七,唤作越宁;弟年十五,唤作越泉君。夫妇二人男耕女织,本是一家合乐,奈何为父者越正义为改善家境,流连赌坊,赌债堆积,为母者戚素罗戚氏依靠一手绝妙的绣活补贴家用,但仍入不敷出。
这天,戚氏将绣品装入篮中,欲下山卖来还钱,却还没出家门,就被兴冲冲归来的越宁拦住。
“娘,我有话跟你说。”
戚氏温柔地笑道:“怎么了?娘赶着下山,回来再讲吧。”
越宁这才注意戚氏提着篮子,问:“又去卖东西?”
戚氏点点头,“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好多人家办喜事,都需要喜帕,而且成亲这大事,他们都舍得花钱。等娘卖了钱回来,给你和泉君买些好吃的。”
“娘,你看看你的手,天这么冷,还绣这些做什么嘛。夏时咱们就把过冬的衣食准备好了,你还忙来忙去的,真是闲不住,说了多少次都不听。人家山下有的是布庄绣房,成亲的人要准备的东西都是在一个地方办好,哪里会单独买喜帕嘛。”越宁心疼地捧着戚氏冻伤的手。
戚氏忙将手收回来,“这不是想给你们买点新鲜玩意吗。你弟弟前两天还想要买把新剑呢。”
“那小子,武功没见学得多好,剑换得到是挺快。”
“好了好了,最后一次,卖了这些,娘就不做了,回来好好陪你们姐弟俩读书写字。怎么样?”
“那好吧,娘,你路上小心。”
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越宁又想起早上被何宸牵手的事来,俏脸顿显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