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走后,宫阙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
她又梦见孟子安了,以前她痛的实在是难受的时候,总会吧唧吧唧掉眼泪。
每次,他总会在她旁边笑她——
“神女大人都活了这么久了,还怕疼吗?”
可笑完之后又会揽着她,轻声哄到:“宫阙姐姐一滴泪,天上一颗星,我的一点朱砂痣。”
他说: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你看,可疼了。
孟子安惯管是会用这些花言巧语哄骗她。
她信了,到最后心却被刀剑贯穿了。
若不是神女不会死,想必她早就变成了他的剑下亡魂吧?
心绪沉重,重的把宫阙硬生生压醒。
不过准确来说,她是被哭醒的。
不是她在哭,是有人躲在宫门外偷偷哭。
心中生疑,宫阙拖着病体,简单披了件衣服朝门外走去。
宫麟教人看得松,夜里咏絮宫这边基本是不会出现看守人的。
夜色如烟雾一般散到四处,搞得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眼前有些模糊,宫阙稍王倩些,便看见粉粉的一团躲在无人问津的墙角,哭的幽咽婉转。
她望着那一团,友好发声:“您好?”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那人赶紧狠狠抹了两把泪。
起身回望,看见那小小的人才放下心来:“臣妾拜见三公主。”
宫阙疑惑:“你见过我?”
那人微微摇头,哽咽着解释道:“臣妾只是听说过公主名讳罢了。”
大公主,二公主她都是略微见过一两面的,唯独面前的小姑娘看着面生,想来就是那位一夜间名声鹊起的三公主吧。
从她的话语中,宫阙知道她应是自己的哪位姨娘,但具体是哪位嘛……
不知道。
“姨娘因何在此哭泣?”宫阙尝试着蹲下身子,怎奈身子实在是头晕恶心,干脆盘腿坐到地上。
感觉面前的小公主并无恶意,肖采女擦了擦两颊的泪痕,哽咽着开口:
“公主有所不知,自古以来玄月国都有个规矩,进宫三年不得宠的妃子可是要去下皇陵的,眼看三年期满,我却连圣上的面都见不到,我……”
她话说到此便又开始嘤嘤哭泣,双肩颤抖不已,看得惹人心疼。
“姨娘你在这里哭也不是办法啊。”宫阙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声音有些沙哑,“为何不找司珍房、司制房,添些钗裙呢?”
一听到这话,肖采女想到自己家中贫寒,更是潸然泪下。
“我不似别的娘娘家,家底殷实。我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罢了,又哪里有钱为我添置衣裙呢?”肖采女不住地擦拭着泪水,声音无奈到了极点,“罢了,罢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她的两眼都哭肿了,像两个熟透的桃子,声音嘶哑的如被水磨过的细沙。
宫阙低头沉默不语,良久,她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肖采女头上的银簪。
“姨娘,你头上的簪子真好看,可否借迟迟看一眼?”
肖采女听到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拔掉头上的银簪给她,两道眉毛拧成疙瘩——
“公主,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簪子罢了,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宫阙对她消极的情绪置之不理,反复把玩着手中样式古朴的银簪,有些苍白的小嘴倔强地抿成一条缝。
直到她想到了法子,才对着面前人轻声细语地说道:“姨娘,迟迟有办法了,改日便将簪子送到您府上,还请姨娘回宫暂等好消息吧。”
此时的肖采女早已万念俱灰,听到宫阙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抱着极其不信任的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唯一的机会,要么相信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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