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思绪万千

担心母亲躺在那里会冷，于是赶紧从床上找来一张薄毯，轻轻地盖在了母亲身上。

    这时，父亲担心给母亲输的氧不够，便匆匆拿着备用氧气袋出门，去医院准备再充一袋氧气。

    而我们这四个儿女围着母亲坐着，就想这样静静地陪着她。此刻我们是多么希望母亲能睁开眼睛，再看看我们，这四个她含辛茹苦养育大的孩子。

    可母亲自从陷入昏迷后，就再也没睁开眼过。

    我坐在一旁，悄悄把手伸进了盖在母亲身上的薄毯里，却发现母亲的手此时已经变得很凉很凉，我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我赶紧把双手伸进去，慢慢地搓着母亲的手，试图能给她些许温暖。

    心里一想到我可怜的母亲即将离开人世，要离开我们，心里有万千的不舍。同时也感慨病痛的无情，既折磨了母亲的身心，最终还要带走她。

    这时，弟弟突然出声，说了一句“糟了，妈妈好像没呼吸了！”，打断了我的悲伤思绪。

    “没呼吸？”我立即用食指凑近母亲的鼻孔，停留了好多秒，却始终无法感受到母亲的呼吸。

    见我摇了摇头，妹妹用手去感触母亲的心跳，却也没感受到心跳。

    我们的心里一阵慌乱，在情急之下我打电话给老公，他是医生。在电话里我向他说明了母亲目前的状态，并询问如何查看母亲是否还活着。

    按照电话里老公的方法，我先用手指去试探母亲的颈部，看看能否感受到脉搏的跳动，结果还是无法确认。

    接着，我又不死心地按照他说的第二种方法——查看瞳孔。

    弟弟找来一个手电筒，我赶紧起身走到母亲头部那一方。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我颤抖着手，轻轻掰开母亲微睁的左眼。

    这时，弟弟赶紧上前用手电筒一照，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细瞧，只听见弟弟嘴里嘟囔了一句“瞳孔都放大了，妈妈走了！”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和姐姐还有妹妹都不相信，母亲刚刚明明还有呼吸的，还有她的眼睛还微微睁开的，怎么会走了呢？

    我们不死心地又重新照了一次眼睛，发现母亲的瞳孔果然是放大了，难道母亲真的走了？

    可是她何时走的？母亲真的就这样丢下我们，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了？

    老公的电话，我一直没挂断，当听到我说母亲的瞳孔放大了，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妈应该是走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四个人顿时大声痛哭起来。

    这时，父亲抱着灌满氧气的袋子回来，发现我们都在哭，才得知母亲在他离开的时候走了。

    父亲流着泪，让我们四个离远点，周围邻居来围观的人也让我们离母亲远点，还要大声哭泣。

    我不清楚这些习俗的意义，只知道我可怜的母亲在查出晚期癌症后，经历了近两年的时间，最终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看着已经瘦骨嶙峋的母亲，此刻静静地躺在凉椅上，任由别人摆弄。

    从那时起，她再也听不到我们唤她一声“妈”，我们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关爱了。

    明明很年轻，才53岁，为什么上天会这么残忍，拿走了我母亲的命？

    假若能重来一次，我想母亲会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假若能重来一次，我想自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陪伴母亲。

    可时光不再来，一切都只停留在毫无意义的假设上，再也无法实现……

    “妈妈，你又哭了？”儿子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不知不觉间，我早已泪流满面。

    “你是不是又在想外婆？”儿子继续追问。

    “是啊，外婆虽然离开了，但她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我很笃定地回了一句。

    看着手里抱着的才满月的小儿子，心中有无限感慨，小小年纪的他便没了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