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也住不下。这般来看,她是要再寻一个落脚之地了。
只是,她揉了下眉心,总不能去占山为王或者再随意寻个大一些的破庙吧。若是置办个像样的居所,少不得要一些钱,她现下可没有钱。
花酌终于明白,什么叫一个铜板难死英雄了,虽然她不是英雄,是魔头,但都是一样的道理,那就是在人界,没钱委实太不方便了。她忍不住想,她这算是混的最差的一个魔头了吧。
那边,衡哥儿轻声道:“所以,不着急,先让他在我那儿待上几天吧,而且那小孩身上有伤,也不适合来回折腾,待他伤好了后,姐姐再去接了他走也不迟。姐姐这段时间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花酌这边确实还有事情,待她这边告一段落了再说吧,否则,即便把那小孩接了来,也顾不上看顾他。
当下有些过意不去,那孩子是她执意要带走的,带走了后现在却把那孩子放在了衡哥儿那儿,虽然并非是有意,但依旧是有些说不过去,几分抱歉道:“给衡哥儿你又添麻烦了。”
衡哥儿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这不算事儿。我有几处居所,平时都是闲置着,现下正好能有些用处,如今看来它们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花酌闻言,一时有些语塞,再对比自己如今状况,更不知该作什么表情了,只能说有了对比,伤害更大了。
须臾,花酌想到在“山海画中游”看到的东西,思索了片刻,问衡哥儿道:“衡哥儿,你可有听说过‘暗黑愿境’?”
“‘暗黑愿境’?”衡哥儿声音沉了些许,道,“有过些许了解,可是与施安国的那件旧事有什么关系?”
花酌点了点头。这夜市上乱糟糟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两个人也连续折腾了几天,也是需要休息的,于是便在这附近随意寻了个客栈。
花酌问掌柜要了些笔墨纸砚,进了房间后,将纸张铺在桌子上,笔尖点了墨,将她在“山海画中游”看到的东西画了下来。
之前她说这次的事情,若没有川柏,她也许连获得这个信息的可能性也没有,此话有两说。
一说,是因为“山海画中游”。若是没有“山海画中游”,她发现不了那般异样。
二说,是因为川柏将施安国那座皇城封印去了“山海游”中。否则,事发后的两百年,即便那座城还在原地,她也找不到这般线索了。毕竟,正常情况下,留在空气中的东西,怎么可能过了两百年,还会存在?而且,即便是存在,没有“山海画中游”她也看不到。
花酌闭目片刻,执笔弯腰落纸。她走笔很快,随着纸上画面的逐渐完善落成,衡哥儿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那是一朵类似黑莲花与彼岸花结合而形成的花,花上面托着的是两扇紧闭在一起的门,每扇门上,都有两个符号,每个符号又是由另外两个一模一样的横折勾组成。
门的最上面还有一个字,虽然那字走势有些奇怪,但再仔细看过去,还是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愿”字,分布在两扇门上。
画完最后一笔,花酌停下笔,扭头看向衡哥儿,道:“这便是我在‘山海画中游’中发现的东西。”
衡哥儿看着纸上的那幅画,沉声道:“是‘暗黑愿境’。”
所谓暗黑愿境,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所从事的是利用人性的贪婪、欲望进行愿望等价交换的一种交易。据说,暗黑愿境可满足交易者的任何需求,只要交易者能付出与需求等价的代价。
暗黑愿境每次与交易者进行交易后,都会在空气中留下一个画上那般标记。不过,这个标记,只有交易者和暗黑愿境的人才可以看到。她这次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山海画中游”将那标记化作了“游”,融入了她的记忆中。
花酌对暗黑愿境的了解多来自于古籍,知道两种可能找到暗黑愿境的方法。一,以贪婪、欲望以路引;二,使用请愿咒术联系暗黑愿境。
花酌想到她醒来后见到的那个请愿咒术,陷入沉思,她这次的附身重生,会不会与暗黑愿境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关系的话,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两百年前,那场魑魅屠城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简单的吞噬生魂,增加修为吗?
花酌摇了摇头,不会是这个。若魑魅屠城的凶手是其他人的话,还可能是奔着修为去的,但暗黑愿境,不会是因为这个。
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暗黑愿境、魑魅屠城、请愿咒术、九歌,还有她,会串成什么样的因果网呢?
花酌抬手按了按眉心,头都大了几个,依旧理不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他们现下发现的这些线索,还不足以串成一条完整的线,最关键的点还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