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手去,触了触他的脸颊,旋即像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
男人将脸扭了个方向,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些什么,还轻轻皱了皱眉,对一旁的人毫无察觉,兀自睡着。
晓甜一瞬间被奔涌而来的痛苦击溃,捂着眼睛,哭泣起来,清和,你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吗?她极力压低声音,生怕惊醒了熟睡的男人。
这一次,我不会放你走了。
小心翼翼地摸出辛巫口袋里的手机,用他的指纹开了锁,晓甜拨响了自己的电话,然后在床头留了张写有她姓名、电话的纸条,轻轻地合上门,出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一整天将手机握在手里,期待那个重要的电话,虽然她存了辛巫的号码,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过去。
傍晚,手机终于如愿想起,慌忙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年轻而充满朝气,和昨天那个语无伦次的醉汉判若两人:“美女,昨天是你送我去酒店的吗?”
隔着电话,田晓甜从容了很多,但呼吸还是有些急促:“是我,你酒醒了吗?”
“对啊,不过就是浑身酸疼,像被人暴打了一顿·辛巫有些难为情,昨天晚上喝醉以后的事情,他实在记不得了,“你现在在哪儿,有空出来吃饭吗?我想当面道谢。”
听见辛巫发出的邀约,田晓甜简直心花怒放,他们在电话里约好了时间、地点,便结束了通话。
见面的时候,田晓甜可以称得上盛装出席,她换了一套嫩粉色的连衣裙,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还化了淡妆。她和辛巫算是第一次真正见面,她必须留个好印象。
可惜辛巫并没有表现出惊艳的样子,这让晓甜有点小小的失落,难道自己不够漂亮?偷偷用余光端详他,见他穿得很随意,脸上是不同于清和的冷傲疏离的神情,又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错觉。
点了些甜品和咖啡,辛巫便直奔主题:“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让我没有露宿街头,不至于中风,或者被流浪汉性侵。”他嘴角似笑非笑,一双狭长的眼睛玩味地看着晓甜,这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人和人之间要么谈交情,要么谈利益,咱俩谈交情还为时尚早,只能讲利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办得到。”辛巫的直接让田晓甜更加不知所措,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晓甜开始思忖自己的“条件”了。
“你能介绍一份工作给我吗?”言罢,她小心翼翼地盯着辛巫的表情,内心几乎呐喊起来:请给我一个接近你,了解你的机会!
这对辛巫来说再简单不过,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随手递给她一张名片:“明天上午来我公司找我,我会安排合适的职位给你。”
他起身离开,咖啡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八月初一是辛爵的祭日。秋日时分,天气微凉,叶子已经褪去了剩下的苍绿之色,变得微微泛黄。辛格傍晚拿着一捧菊花前来公墓祭扫,他穿着一身英伦暗格的西装,戴着墨镜,面无表情,没人能猜出他此刻的心情。
下山的时候,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辛巫。兄弟俩对面而立,气氛让人不安。
辛巫的声音满是嘲讽:“怎么,接手了父亲的全部产业,也没能让你祭扫积极一些吗?”
“你也不错,什么也没得到,还肯认这个父亲!”辛格对弟弟不恭敬的言行很不满,不过他最擅长打蛇打七寸,辛巫明显被激怒了,他一直对父亲临终前的安排耿耿于怀,父亲曾经那么宠爱自己,怎么会突然冷漠到临终都不肯见他一面呢?
阴谋!这一切一定是哥哥的阴谋!一定是辛格在父亲生命最后时刻控制了他,才让他一反常态做出这样的安排!
辛巫一把扯住辛格的衣领:“你得意什么?咱们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挑衅地目光在他脸上滞留了片刻,便狠狠地推开了他,眼中依然冒着火。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嚣张!”辛格一点也没有生气,漫不经心地拂拂衣服上的褶皱:“你的那家小公司,根本完成不了中建那么大的项目,你跟我打价格战,勉强中了标,后续的工程打算怎么办?那么低的报价,你根本一点盈利都没有,打算从哪儿省出钱来给你的工人发薪水?用劣质的水泥?用问题钢材?你的各个供货商都信得过吗?如果我没预测错,你根本不可能在限期内接受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