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小菜对荼靡说:“回去吧,荼靡。”
荼靡在刹那间化作白雾消失。
小菜兀自卷起衣袖,用手指扣开割裂的伤口,将血喂进了月桉口中。
董卓越默默走了出去,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他相信小菜的话,打算替他们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随着鲜血源源不断的流进月桉的身体,小菜的脸色越来越差,月桉的脸色竟奇迹般有了几分血色。
她终于知道了,她的血是魂魄与身体连接的特殊媒介。月桉的三魂六魄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只是他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小菜又在月桉脸上画上一些神秘符咒,最后一笔落成,她也虚脱地晕倒在了他身上。
董卓越进来看到这两人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他这个做舅舅的也是时候该为小桉做点什么了。
夜半子时,睡梦中的程少师被人推搡胳膊,强行唤醒。一睁眼就被人捂住嘴,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由惊吓转为迷惘。
董大哥?
董卓越慢慢松开捂住程少师嘴巴的手,程少师从床上坐了起来。
“董大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董卓越拉起程少师胳膊就往外拖,“跟我来。”
程少师虽然不太明白董卓越要带他去哪儿,出于对他的无条件信任还是跟在他身后出了程府,可怜他身上只有单薄的寝衣,这大冬天的冷得他的人中处悄悄滑落一股冰凉液体。
“哈啾,哈啾……”
程少师冷得直哆嗦,“董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董卓越:“马上到了。”
程少师瞥见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心想难道还要坐马车去?到底是要去多远的地方啊?
果然,董卓越拉着程少师上了马车,马车门被推开的瞬间程少师差点没被吓死,他压低声音惊呼,“董大哥,你怎么把殿下的遗体偷来了?你还在他脸上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疯了吗?”
瞥见一旁的小菜,“这是小菜姑娘吗?她的眼睛怎么了?她手上怎么这么多血?”
“董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董卓越缓缓道:“小桉还有呼吸。”
程少师:“怎么可能?陛下都已经昭告天下,太子殿下薨逝了。”
董卓越拉着程少师的手放在月桉鼻息处,程少师瞪大眼睛,大喜道:“太子殿下真的还活着!”
“董大哥,董大哥,太子殿下真的没死。”双手拉着董卓越胳膊摇晃,满脸兴奋。
他原来还以为太子殿下死了,难过得一整天吃不下东西呢。
董卓越握住程少师手腕,严肃道:“少师,小桉原本确实是死了。”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小菜,“是侄媳她……”
“总之此事说来话长,小桉不能留在宫里了,你能不能暂时让他留在程府?”
程少师当即点头,“当然可以啦!”
董卓越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其利害关系告知程少师,他有知情权。
“你要考虑清楚,此事关系重大,若被发现可能会连累到程家。”
程少师偏头,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认真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俩都不说出去,就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不论是你我还是程家就都是很安全的,我相信董大哥你将太子殿下带来我这里一定也是觉得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更何况他是我最敬仰的太子殿下。”
董卓越看着程少师,他很喜欢眼前的少年,这样一个拥有最难得的赤诚之心的少年郎,谁不想成为他呢?若年少时遇见他,他应该会羡慕疯吧。
董卓越:“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程少师,“好。董大哥你说。”
董卓越:“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姐姐。”
程少师知道事关重大,谨慎些总是好的,点头道:“好,我答应董大哥。”
于是,两个人偷摸着将月桉和小菜搬进了程少师的卧房里。
董卓越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心中暂时安稳了些。
程少师望着董卓越,“董大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太子殿下和小菜姑娘的。”
董卓越有些抱歉道:“这样一来你就只能打地铺了。”
程少师向董卓越隔着衣裳展示自己结实的胳膊,笑道:“董大哥不用替我担心,我身体强壮得很。”
董卓越轻轻拍了拍程少师肩膀,笑道:“谢谢。”
程少师佯怒道:“我们是兄弟,跟兄弟还客气什么,况且太子殿下和小菜姑娘也都是我程少师的好朋友,朋友之间理当互帮互助。”
董卓越:“嗯。”
“对了,小桉脸上的血迹别动。”
程少师点头,“好。”
董卓越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舅舅。”
身后一个人猛地抱住他,董卓越笑了笑,温和答应道:“欸。”
小菜紧紧抱着董卓越,董卓越转身,犹豫着将手放在她头顶,“以后和小桉要好好的。答应舅舅。”
小菜埋头在董卓越怀里,闷声道:“好,我答应舅舅。”
程少师笑道:“小菜姑娘,你快松开董大哥吧,他以后还会来看你们的。”
“怎么搞得好像永别了似的。”
小菜看着董卓越的背影走远,眼眶通红,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舅舅。
程少师看着小菜衣袖上两大片血迹,衣袖下隐隐露出来皮肉翻开的伤口,心中一阵刺挠难受,“小菜姑娘,我去给你找点药,你等着。”
小菜拉住程少师胳膊,“没事,不疼。”
“万一被人发现点什么端倪,反而麻烦。”
“程小公子,谢谢你。”
程少师:“都说了,别跟我客气。再客气就说明你不拿我程少师当朋友,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小菜:“好。”
程少师打开衣橱从里面抱出来两大床被子,直接铺到地上,心满意足地躺了上去。
小菜看着床上的人,这个人变得这样安静她还真是不习惯,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他难道不是应该红着眼紧紧抱住自己吗?接着他就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教她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所幸他没看到自己手上的伤,不然指不定哭得多惨。他就是一个爱哭鬼,看不得自己受半点伤的爱哭鬼。
她侧身躺在月桉怀里,抱着他。
夫君,我说过的,哪怕是地狱我也会闯进去给你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