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意料了。
月珑今日特意来东宫找自己是因为王珩之?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他此刻心神都有些恍惚了,他是怀疑过月珑,可知道真的是她心中却并不好受。
忽然身后有人轻柔拥住他,“你会赢的。”
月桉:“你何时来的?”
小菜:“我一直都在。”
六公主府,月珑发疯似的折断她的弓箭,劈断所有兵器。
她头发凌乱地坐到地上,手上是被刮蹭到的条条血痕,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没用?”
望着地上断了一半的箭头,泪水朦胧了视线,那断了一半的箭头仿佛是她的救赎。
她缓缓伸手去拿…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迫切地敲门声,“珑公主,珑公主…”
月珑收回手,站起身擦干净泪水才开门,“衣兰婆婆,怎么了?”
被唤作衣兰婆婆的是一位双眼失明的老婆婆,她焦急地拉着月珑的胳膊,“珑公主,我孙子好像掉进池塘里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老婆子。”
月珑见衣兰婆婆急得不行,连忙安抚她,“婆婆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说着就拉着衣兰婆婆往池塘方向去。
衣兰婆婆推开了她的手,“珑公主不用管老婆子,老婆子慢慢摸索着去。”
月珑只好先去救人,看着池塘里一片波纹,有一处还在冒泡泡,她立马跳进去将人捞了起来。
几次按压胸腔都没反应,月珑只好捏着他的鼻子给他渡气。几次渡气后,小男孩终于醒过来了。
“奶奶,奶奶。”
衣兰婆婆连忙上前,摸了摸小男孩,“好孙子,好孙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跪到月珑身前,泪眼婆娑道:“老婆子谢珑公主救命之恩。”
月珑瞥了一眼缩在衣兰婆婆怀里的小男孩,淡淡道:“先带他去换身衣裳吧,天冷了,担心受寒。”
离开时,听见衣兰婆婆在身后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婆子余生都会替珑公主祈福。”
“求上苍保佑珑公主好好的。”
“求上苍保佑珑公主无病无灾。”
………
被冰冷池水浸过的脸颊忽然有一丝温热,她转过身说:“衣兰婆婆,以后不要再偷偷从外面捡野孩子回来了。你老了。”
衣兰婆婆如云翳般的双眼望着月珑所在的位置,明明该是目空一切的双瞳,却有什么东西在清晰流动,“珑公主,老婆子,知道了。”她的声音苍老而微弱,尾音带着长长的叹息。
秋日已近了尾声,无论再留恋,再不舍,都已经成了定局。无力改变,无法挽回。唯一能做的,唯有静静看它逝去。
月珑望着有着绸缎光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象棋神情木纳、颓然,这副象棋是她十五岁生辰时月桉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知道她的太子哥哥并不喜欢她,可她真的很喜欢太子哥哥,即使他厌恶自己。只因为他是第一个不在意流言蜚语愿意同自己讲话的人,是第一个对自己温柔的人,其实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多看看自己,五年共四十二次缠着他陪自己下棋,他哪怕一次用心与自己对弈,他都早就赢了。
她的太子哥哥真是一丁点都不喜欢她啊。
卧房的门猛地被推开,月珑瞳孔瞬间颤了颤,神色惊慌地盯着门口。
来人三十岁左右身形高大健硕,鹰眼挺鼻、下巴方正有力、嘴角抿成一道直线。
“刘邕。”
刘邕凝视着月珑,淡淡道:“是你做的?”
月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眼睫颤了颤,扬着下巴道:“是。”
刘邕:“停手吧。”
听着刘邕命令般的语气,月珑站起身,“不。”
刘邕如鹰般的眼睛眯了眯,良久后才道:“好。”
“我会保你。”
月珑冷冷道:“别告诉我你就是特意为了我才回来的。”
刘邕别开眼,“你不需要知道。”
月珑冷笑着,咬牙切齿道:“刘邕,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最恶心的人就是你,我哪怕被凌迟处死也不需要你救。”
刘邕:“我是你舅舅。”
月珑突然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疯狂扯自己衣裳,最后一丝不挂地站在刘邕身前。
“你是我舅舅?”
刘邕并未避开眼神,“你想杀谁?我帮你杀。”
月珑冲到刘邕身前对他拳打脚踢,声音嘶哑地吼道:“我想杀你,我要杀你,我最想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你去死啊!刘邕!”
到最后她精疲力尽地跪坐到地上,“你去死吧,刘邕。”
刘邕捡起地上的衣裳给月珑披上,“我会死,但不是现在。”
月珑蓦地抱紧刘邕仰起头用力咬着他下巴,刘邕蹙了蹙眉却并没有推开月珑。
大概是折腾累了,月珑终于松开刘邕,刘邕的下巴上却印上了两排牙印,牙印很深,刘邕的下巴已经破皮流血。
月珑望着那两排牙印露出满意而癫狂的笑容,“刘邕,你要怎么出门见人,平日里威风凛凛一丝不苟的大将军却被女人在脸上留下了那么深的印迹。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邕抬手想替月珑擦脸上的泪痕,月珑却突然惊声尖叫,“啊!!啊!滚开!!滚开!”
刘邕眼眶通红,低声呼唤,“珑儿,珑儿,珑儿……”
月珑猛地扑到刘邕身上,疯狂地亲吻刘邕,咬着他的嘴唇,双手胡乱地撕扯他的衣裳。
刘邕想推开她,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后背道道伤疤,然后停了下来。
月珑趴在刘邕身上笑道:“刘邕,你推开我啊,你怎么不推开我了?”
“还是说……你也很想要我?”
刘邕别开眼,选择沉默。
月珑冷笑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一字一字道:“刘邕,滚。”
刘邕起身整理好自己衣衫,看了看月珑的背影,叹息一声,“天冷,穿好衣衫。”说罢,转身离开。
待听到关门声后月珑才转身,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她横手擦了一次又一次。
“刘邕,我恨你。”
门外一个身影背靠在房门上,垂着头神情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