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个是大理寺卿,一个是刑部尚书对于月桉说的这两点他们心知肚明。他们越发觉得月桉实力不容小觑,很有可能远远超出他们的预估。
周坤:“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凶手就是花…苍舒语霖,谁也不知道这个死者生前是否还有其他关系亲密的人。再则,与死者身形相似的女子大有人在。”
月桉将剑丢在桌上,负手而立。谁也没注意到他握剑的那只手手心泛红,还有四个不浅的指甲盖印。
“好,我这就解答你的疑问。”
“烟儿,将人带上来。”
云淡烟领着一个头发花白,貌似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婆婆走进审讯堂。
月桉:“这位是在苍舒酒酿门前摆摊卖菜的王婆婆,她知道苍舒语霖与死者沈鱼梦的关系。”
王婆婆低头一看地面上躺着的人吓得立马闭上眼睛,扶着云淡烟的手抖个不停,“这……这…这不是沈画师吗?她怎么就…”
月桉走到刑架旁扯开花疏嘴里的布,问道:“你看,她你可认识?”
王婆婆眼神不好,哆哆嗦嗦凑近了看,眼睛眯了又眯,半响才看清楚,骤然看清,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急急地指着花疏说:“这这这不就是苍舒家的姑娘,苍舒语霖吗?”别过头望着月桉说:“你们怎么把小霖绑起来了?她是犯了什么罪吗?”
月桉冲云淡烟使了个眼色,云淡烟便把老人带了下去。
花疏自从知道沈鱼梦是她的亲生母亲后,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呆滞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月桉又问跪在地上的翰墨雅轩掌柜,目光深不可测如一潭深泉,“说说你在秋行山上看到的吧。”
翰墨雅轩掌柜匍匐在地,颤抖个不停,“小…小的这就交代。”
“昨日本到了与沈画师约定好的交画时间,可沈画师却迟迟不来,因为她的画已经有顾客提前预订,我看天色越来越晚便想着亲自去取。”
“谁知等我到时却撞见沈画师已经倒在血泊中,而她……”指着花疏说道:“正站在沈画师对面。”“当时我已经被吓傻,便匆匆忙忙往山下跑。因为害怕所以一直不敢报案,心中却始终觉得有愧,故而找到董将军说明一切。”
听到此董卓越眉头一皱,这个掌柜并未来找过自己,他怎么敢当着自己面说谎?他疑惑地看向月桉,只见月桉微微点头,他便明白了这是月桉的安排。
周坤:“我大概听明白了,这个死者是苍舒语霖杀害的。而她却不知,自己在无意中杀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苍舒语霖为何要杀害她?”
纪林:“即便这人是苍舒语霖杀害的,可这与关乎董将军是否能继续任职将军一案又有什么关系?”
月桉淡淡道:“急什么。”
“我若不一一讲清楚,你们听得明白?”
周坤:“不急不急,殿下说的是。”
月桉:“将程家姐弟带上来。”
程少师一见月桉两眼放光,兴奋喊道:“殿下。”
月桉低低应了声,“嗯。”
“我且问你们,可认识刑架上的女子。”
程少师这才注意到刑架上的花疏,目光一闪,全然没了方才的兴奋,点头道:“认得。”
程无诗瞥了一眼花疏,低低叹息一声,而后道:“认识,她叫花疏是我府中丫鬟,亦是我的贴身丫鬟。”
周坤目光来回在几人身上打量,不知在思考什么。
纪林皱着眉头,心中已然不悦,“还请殿下明示,刑架上的人到底是谁?”
月桉眉头一抬,轻蔑一笑,“我不是说过吗?纪大人这么快就忘了?”
纪林看着月桉,他不得不承认,今日他得罪错人了。
月桉:“我说过,她即是花疏亦是苍舒语霖。”别过头,亲和道:“小舅舅,让人将尸体抬上来。”
董卓越点了点头,“好。”
月桉指着刚抬上来的尸体,不紧不慢道:“这具尸体是从平康坊水渠里打捞出来的尸体,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孤要告诉诸位的是,虽然他面目全非,不过他也是花疏,也是苍舒语霖。”
纪林这才恍然大悟,月桉在讲故事时已经说过沈鱼梦生下的是双生胎,那么就说明这一死一活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花疏,亦只有一个是真正的苍舒语霖。
月桉忽地一笑,“看来纪大人明白了。”而后反手指着刑架上的人,拔高音量,“她便是杀他的凶手。”
周坤:“她不知道她杀的是自家哥哥?”
月桉反问:“若是不知,为何要毁了他的脸?”
周坤:“她为何要这样做?”
月桉:“自然是因为如果他活着,她便没法活。”
“这世上怎么能有两个苍舒语霖,两个花疏呢?当然,不论是花疏还是苍舒语霖都只能有一个。”
周坤:“他们可以选择一个做花疏,另一个做苍舒语霖,这样不就都可以活下来了吗?”
月桉:“是啊。”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死了。”
“其实他是真正的花疏,是程大小姐捡回家的那个不善言辞的花疏。”
“而刑架上的便是真正的苍舒语霖,是苍舒夫妇八年前领回家的孩子。”
“我猜是因为花疏偶然买酒时遇见苍舒语霖,俩人便决定为十年前的父母报仇。”
“对吗?苍舒语霖。”
刑架上的女子眼帘往下一沉,无声地承认了。
月桉:“你不该杀你哥哥的,他原本就没几日可活了。以心头血养玄驹蛊者至多可再活三年,不过他的身体其实连三年时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