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离开,她无须向花疏证明什么。
长宁宫门外,月桉乘坐着宫内最为普通的马车出了宫门。分明上午才答应董卓越会尽量少离宫,下午就马不停蹄地离开宫门。
马车一路行驶到程府门外,云淡烟伸手扶着月桉下马车。
程家的府邸是西洛出名的奢华,朱红的两扇大门高大气派,狮子头门环用足金锻造金光闪闪尽显威严奢侈。就连守门的穿的都是丝绸衣裳,八位体格健硕的男子腰间各别一把黑金色的无鞘长刀,并且都是手不离刀柄。他们紧抿唇瓣,双目炯炯直视前方。
月桉淡声道:“整个西洛乃至整个月弦国,论民间势力程家说谁是第一谁就是第一。”
云淡烟嗤道:“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程家再厉害也是民。”
月桉苦口婆心般道:“烟儿呐,你可知所谓的官底下没有民的支持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云淡烟满不在乎道:“什么样的局面?”
月桉一字一字道:“舟非水不行,水入舟则没,君非民不治,民犯上则倾。”
云淡烟:“我可不在乎这些。”
月桉笑笑,“也是,眼下要紧的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如何进程府。”
云淡烟拔刀,冷哼一声,“这还不简单,殿下在此等候,待我杀进去…”
月桉按住云淡烟胳膊,“他们人多……”
云淡烟斜眼睨着陈府门外的壮汉,嗤道:“那又如何,一群绵羊和一只绵羊对于战无不胜的狼来说可没什么区别。”
月桉无可奈何,叹息道:“你一个人是没问题,问题是我还不想死。”
“仔细想想,四个人围攻你,你觉得剩下四个人是会站着看戏还是做点别的什么?”
云淡烟想了想,“对喔,那怎么办?”
月桉转身往另外方向走,云淡烟急忙跟上,“殿下这是放弃了?”
月桉:“拜访好友,怎么能少了见面礼。”
云淡烟琢磨道:“好友?”
云淡烟跟着月桉漫无目地的在街边转悠,最后驻足在一家酒楼前。
一位卖冰糖葫芦的老翁逢人便说:“程家小公子最爱的冰糖葫芦,来一串?”
“我家的冰糖葫芦程家小公子吃了都说好,来一串?”
“程家小公子最爱吃的冰糖葫芦,不好吃不要钱,来一串?”
月桉走上前,“我要。”
卖冰糖葫芦的老翁,笑眯眼道:“公子要几串?我给你说我家冰糖葫芦真的很好吃,西洛富商程家的小公子最爱吃我做的糖葫芦了。”见月桉没有要搭话的意思,试探道:“五串?四串?………两串?”“公子你信我,你至少得来两串,不然吃着不过瘾,你再想吃可就没有了。”见月桉还是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要,又道:“行吧,行吧,一串糖葫芦两文钱。”说着就把一串糖葫芦塞到月桉手中。
月桉推开老翁的手,老翁以为月桉是戏耍他,便生气呵斥道:“公子年纪轻轻,白长得一表人才了,竟如此戏耍一个可怜的老人家!”
月桉:“我要全部。”
老翁吃惊,“什么?公子是说…”
月桉:“嗯,我全要。”说罢将一个银元宝放到老翁手中,“够吗?”
老翁心道:我记得今天出门没踩到狗屎,好运怎么就降临到我头上了?
月桉:“不够?”
老翁立马将银子紧紧护在胸口,“够了,够了,够了。”
月桉:“烟儿,带上见面礼。”
云淡烟扛着糖葫芦跟在月桉身后,“殿下这见面礼会不会太寒碜了点?”
月桉:“投其所好,怎么会寒碜?”
云淡烟:“可是,可是可是……对,你也不能仅凭一个老头的话就觉得程少师喜欢吃糖葫芦吧,他们这些小商小贩最精明了。”
月桉:“我没信那老翁的话。”
云淡烟:“那你怎么还买糖葫芦?”
月桉:“程少师他喜欢吃糖葫芦。”
云淡烟:“殿下怎么知道?”
月桉:“感觉。”
云淡烟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殿下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别人。
月桉:“烟儿呐,可不能在心底骂主子。”
云淡烟呵呵道:“呵呵,怎么可能。”心道:殿下明明没有转头看自己,他怎么知道我在吐槽他?难不成殿下会读心术?想到这里,云淡烟没有因为扛糖葫芦累出汗,反而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到了程府,不出所料的被门外家丁拦下,月桉道:“你们家小公子程少师是我的好友。”
家丁望着云淡烟扛着的糖葫芦,若有所思,交头接耳。
“他知道咱们家公子喜欢吃糖葫芦,肯定是公子的朋友。”
“可我怎么没见过他?”
“小公子的朋友遍布天下,哪能每一个你都认识。”
“也是,有道理。”
“那…让他们进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行,你们进去吧。”
云淡烟不禁感到吃惊,这就混进来了?她不得不佩服殿下的智慧。
程府看起来很大,弯弯曲曲不见尽头。府中上下尽可见稀有且珍贵的树木与各种各样的花,有些品类更是极其难养活,哪怕在皇宫都极为罕见,在程府却是一步一季节,一步一震撼。全然不知养殖之人耗费多少心血才能见到如此美景,看来程府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再往里走,就是廊桥,桥的两边是穿流而过的池水,池水一眼不见尽头,水流往一个方向流动,看来是活水,如此巧妙的选址设计很难不令人惊叹。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身形窈窕地托着漆木托盘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