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你说要道歉

    结束了已经快9点，言安拢拢头发开始收拾工位的杂物。

    门口一个修长身影。

    “昊然？你……还没走？”言安吓了一跳。

    “我等你呢，走吧！”他冲着她笑了一下，搬起箱子走在前面，“搬完了吗？搬完记得关灯。”

    言安看着那笑怔了一下，哦了一声，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上楼，有点忐忑。

    我要不要跟他上去？算了还是他自己去好了。

    “你帮我放在进门左边……”

    “进门左边第三个柜子中格，我知道。你要跟我上来啊，不然我哪有手开灯。”

    无法拒绝。

    “安，我不会像上次那样的，你别怕。”他回头看向她，一副看穿了你的表情。

    言安急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怕不怕！”

    “嗯，不怕就好。”

    短短三十几级楼梯言安走得千回百转。

    南溪说得对，她其实是怕。

    他才26岁，未来有太多可能。他像刚毕业的她一样，对爱情的期望太满太高，对生活和人性的认知太少太薄。她只是他人生的一段经历和过客，她真的是没力气陪跑，也没心力满足他对爱情的期许。如果她年轻十岁，没有结过婚，没有受过伤，没有果果......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赴他的每场约——她知道自己的心，那颗不合时宜、说出来会被人嘲笑的少女心，是喜欢着他的。他的每一次接近她都心跳加速，他的每一声“安”她都醉；看着他那么破釜沉舟、像个骑士一样野蛮生长，就是为了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自豪而荣幸。她开始注重化妆和穿衣，因为怕不小心遇到他；却因为害怕压抑着甜蜜情绪不断提醒自己calm down。两个人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她都极其矛盾、极其不自然；还好总会带着果果小喇叭，缓解一下。

    她认为所有的关系里，最对的状态是“不紧张”。这种矛盾和不自然对于她来讲几乎难以忍受。那么干脆就放手，趁着这一年的离开，给自己时间，也给他时间。都冷静一下，好好思考。

    “师姐，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放箱子的时候低声问。

    师姐？她忽然有点失落。

    “就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没什么好特别说的。而且也只去一年而已，又不是久居。”

    “……哦。”他关好柜子门，却没转过身。

    沉默。

    这段时间穆昊然俨然把自己放在她男朋友的位置上，虽然忙但无微不至；自从看了几次科展，果果就常常念叨这个温柔博学的“昊然哥哥”；好几次看他悄悄揉太阳穴，言安知道他是通宵实验室回家洗了个澡就出来了。

    这一切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接受无能，拒绝无效，厌恶自己，觉得自己绿茶。

    她对他，是有歉疚的。

    “对不起昊然，是我没考虑周到，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就是…前段时间太忙就忘记了，你也知道我家里事情比较多……真的对不起，这次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认真向你道歉！”

    “你打算怎么道歉？”

    “？”

    “可以抱你吗？”

    “啊？”

    “是你说要道歉的。”

    他转身将言安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