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事先未曾告知他,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阿黎自然的牵起玉天卿小手:“走,带你去找那个腹黑将军算账!”
两人站起身,见一个青色身影飘然而至。
阮星河看一眼二人,随即说道:“因为同北止铭打架的事情,小北子被皇帝责令立刻去乐山守皇陵,如今,只怕已经到乐山了。”
天微亮,一匹雪白的骏马在路上奔驰着,流泻着冰雪般的异彩。马上的人青丝飞扬,眉似远山,双眸坚定,不过片刻间就消失在曦光中。
到了农家院,玉天卿跃下马,牵着马走入院中,见朗朗正在一边悠闲的啃着坚果,它一见晴晴,立刻前蹄跳起,表达着欢快的情绪,两匹马一同享用着美食。
她走入房间内,发现床铺异常整齐。心内正疑惑,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揽入怀中。
他故意在她脖颈处吹气,痒痒的。
她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还生气吗?”
那人懒洋洋回答道:“你来寻我,便不生气了,是不是很好哄?”
玉天卿转过身,见他眉宇舒畅,深蓝色的瞳眸中亮晶晶的,像是能倒映出人的影子一般。
她在他俊脸上揉捏一番:“下次如果再这样不告而别,我保证不会寻你。”
他任由她揉搓一番,而后抓住她一双手,幽幽说道:“看你表现。”
玉天卿怒意横生,正要发作,又见他淡红的唇瓣绽出一个微笑,洋溢着淡淡的温馨。
她顿时无奈说道:“你不喜欢我经营青楼,大抵是觉得有太多肮脏的事情发生在那里,人性的贪婪和自私,在那里都能一览无余,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北止尧轻叹一口气,将她面颊一侧的发丝轻柔的挂到耳后,勾栏瓦舍,向来是一个复杂的场所,京都有名的青楼,又分属于不同的实力。
手握权势的人往来最多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相信,她明白这个道理。
见他不语,她又说道:“如若我说,除了钱,聆音楼能为我提供另一份更有价值的东西呢?”
见她菱唇勾起,清澈的瞳眸中如月般皎洁,迷倒万千浮华。他道:“愿闻其详。”
玉天卿缓缓道:“从我开了余香阁,我发现,女子多的地方就有是非,有八卦,但同样,会有许多有用的信息。一个茶楼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高官常常出入的风花雪月之地?”
北止尧蹙眉:“所以,你接手聆音楼,就是为了搜集那些高官的秘密,而后为我所用?”
玉天卿赞许的笑一下:“聪明。”
北止尧将她拥入怀中,她为他做的,为他放弃的何其多?他并不是故步自封,认为女子不能经营青楼,只是希望她能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许久,他道:“无论何时,记得,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如若没有你,要那些繁华又有何用。”
玉天卿被他搂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推他胸膛,让他们之间涌入一些新鲜空气。她又道:“如今朝堂的官员,大多数都和北止铭来往过密,难道你从未怀疑过什么?”
北止尧轻轻抚一下她脸庞,道:“只怕,是北止铭掌握着他们的秘密,他们不得不屈从。”
如若说万贵妃这些年一直笼络某些朝堂官员,那些官员同北止铭来往密切,倒也说的通。但如果全部官员都站在北止铭一侧,足以证明,这些人的把柄都被北止铭握住了。
玉天卿点点头:“说的对,所以,咱们就从两方面着手,一,我去收集有用的信息;二,你派人去太子府,想办法找到那份记录着秘密的册子。”
北止尧道:“不用着急,咱们只要好好守着皇陵就好。”
玉天卿见他神色轻松,想必已经有了周密的部署,二人便不再讨论这件事。
待二人躺到床榻上,她见他后颈处有一处伤口,怪不得,他今日神态说不上哪里不妥,原来是受伤了。
她随即将他侧过身,将寝衣拉下来。是一条长长的鞭伤,从后颈直达背脊,伤口虽然处理过,但绽开的皮肉,还是证明了打伤他的人,定是怒气难忍。
她随即下床,在他脱下的外袍里,找到一瓶药粉。
她轻柔的替他上药。
北止尧看不到她神情,但她现在定是柳眉蹙着,神态认真。他顿时低低笑起来。
玉天卿上完药,没好气的说道:“还笑的出来!谁让你去找北止铭了,现下可好,被北原哲打成这个鬼样子。”
北止尧换个方向躺着,同她面对面。他极为认真说道:“无论北止铭如何对我,都没有关系。但他敢用流言去伤害你,就该死。”
玉天卿难得见他如此嗜血的神情,一时间,两人对视,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