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僧围绕苏午与玄宗皇帝,设了大法会。
铜罄与木鱼齐鸣,此间钟鸣一声声无有止歇,梵音佛唱更传到了九霄云外去,恨不得叫满长安的人尽在这一刻知晓,圣人驾临铁佛寺,受不良帅施降灌顶大礼!
“我为圣人施降之灌顶,名曰‘吉祥灌顶’。
取以性中真如之源,摄作天水,圣人受天水灌顶,可以消灾减病,身体康健。”苏午捧起了法智递来的金瓶,向玄宗皇帝躬身说道。
法智在旁佝偻着身子,一副甘愿为奴为婢的模样。
“好。”
玄宗点了点头,其实对于苏午施降的什么灌顶,并不是太感兴趣,他为的是这一重仪轨的施行,如先前的‘拜将之礼’一般,对这重仪轨具体有甚么效用,他并不太在意。
如同苏午所言,玄宗身负巨唐国运,富有四海,天下诸法任他阅览。他自身更有李氏皇朝代代相传下来的法门修持着,有列祖列宗施降下来的种种庇佑——在唐宫之中、东都宗庙之内,苏午更感应到了本源神的存在,巨唐供奉有种种本源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样一位帝王,不仅拿捏着世俗权柄之极,自身及背后的势力,更掌握着天下力量之巅顶,所以天下间甚少有他能看得上眼的东西。
苏午也不可能以轮回诡韵为玄宗皇帝施降灌顶——且不提轮回诡韵能否真正落在玄宗身上,便是它能够被施降于玄宗皇帝身上,玄宗皇帝亦必有察觉,当下‘君臣相谐’的局面必将因此尽遭毁坏。
二者合力治天下诡的展开,此后灰飞烟灭。
此非苏午所愿。
他便如自己与玄宗所言一般,在短暂住空之时,以那一点住空法性聚起一股天水,收摄入金瓶之中,为玄宗灌顶。
苏午持金瓶临近圣人身畔。
原本神色静定的玄宗皇帝,忽然抬目笑着看了看他,道:“朕闻密宗灌顶之法,其实最初是上师为弟子施以入门密乘修行之仪轨。
<div class="contentadv"> 而今不良帅为朕灌顶,以此天水,洗礼巨唐之国运……亦相当于是国朝不需明言的‘国师’了……”
苏午闻听此言,微微躬身,并未言语。
而法智端着金盆与布巾跟在苏午身后,听得玄宗皇帝这番言语,其身形颤了颤,再抬眼去看苏午的背影,更觉得苏午与从前好似更不一样了——只是圣人几句话,好似就令不良帅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层。
“陛下,请受灌顶。”苏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