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花娘子被人杀了,尸体就扔在机井旁边。
半个月前,老光棍将小木匠压倒在机井旁打了一顿,村里村外的人看一次久违的大戏,没想到仅仅过了十几天,这里又有一场大戏上演,只不过一次不再是武打片,而是的换成了悬疑侦探剧。
情杀?仇杀?还意外?
好像都有可能,又似乎都没有可能。
纸花娘子是刘家沟的媳妇,娘家姓潘,三十岁的样子,因为有扎花圈、做纸花的手艺,在车站街道的西头开了家花圈店,兼卖一些殡葬用品。又因为姿色尚可,衣着暴露,常常被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上盯上。
当然,纸花娘子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暗娼。
我们虽然平时娼妓、娼妓的叫,但在古代,这“娼”与“妓”是不同的。
“妓”,顾名思义,拥有技艺的女人。什么技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唐朝的史料中记载,曾有人在长安与一名妓女谈价,妓女见对方出价太低,便说自己会背诵白居易的长恨歌,一听此言,这位嫖客马上涨价。
由此可见,妓女的身价往往不只看长相,还看才艺和知识。
娼妇就不同了。从字面上看,“娼”由一个“女”字加一个“昌”字构成,“女”代表女子,“昌”本义为“街市热闹”,两字合起来就是“一名女子站在热闹的街市上”,即“站街女”。
“站街女”,可就是赤-裸裸地出卖肉体了。
“娼”没有那么高的艺术修养,她们大多都是被生活所迫,半路出家,没有专门的经纪人老鸨,也缺少专业的包装设计。
所以说,“妓”卖的主要是才艺,“娼”卖的全部是肉体。
过去许多朝代,“官妓”是合法的,“召妓”也是合法的,甚至一些文人骚客还以能召到名“妓”为荣。
“娼”就可怜得多了,什么时候都到受法律打压,为世人不耻。
纸花娘子没有什么才艺,只能为“娼”,又因为怕受到法律道德的鞭笞,只能背地里进行,所以被称为“暗娼”。
喜欢她的人,都说她为“娼”是让命运逼的。娘家人为了高昂的彩礼,将她“卖”给了婆家,从此不管不问;丈夫不能“人道”,让她刚出嫁就守活寡;村里的长舌妇又早早给她下“骚货”的定义,令她不“娼”也“娼”了。
不喜欢她的人,就恶毒地说她天生就是荡-妇,没有男人就活不成了。
我想,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有男人的。
纸花娘子为“娼”以来,嫖客遍及方圆百里,有“泥腿子”,也有“文明棍”;有古稀老人,也有毛头小子;有兄弟,也有父子。
在这些嫖客中,有三人最为特别,一个就是老光棍老杜,另外两个就是号称小木匠表兄的“草莓客”。
在我们当地,将那些从外地来的一些从事专业工作的人称为“客”,如果是来割麦的,就叫“麦客”,如是来买牛的,就叫“牛客”,如果是报仇、看家的,就叫“刀客”。
之所以说“草莓客”与老光棍特别,是因为,老光棍纸花娘子的第一个客人,而那两个“草莓客”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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