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自身材,那时嫂子刚刚怀孕,腹部微突,失去了往日的苗条,她看了禁不住感叹:“我可不想有一天肚子那样大!”
这只是姑嫂之间的亲密私语,却不想被一个长舌妇听到,又传了出去。
传言刚开始还有些影子,说什么这个女孩臭美,将来不想大肚子(怀孕)。到后来就传的没有边际了,有说女孩不能怀孕的,有说女孩已经怀孕的,更有甚者竟然说这个女孩已经生了娃。
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是那些长舌妇不是智者,所以谣言不止;这位没读多少书的农村女孩也不是智者,所以伤害不止。
因为经受不住流言的折磨,女孩抑郁了。
结果那些长舌妇还不放过,又将这抑郁说成了精神病,说成了疯子。果然,没有多久,那女孩就真的“疯”了。
上一次回去,二婶说她已经死了,是在家里上吊死的。
这个姑娘是我的高中同学,死时只有二十四岁。她的事是我的另一个同学哭着告诉我的,她俩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农村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无耻而野蛮。
记得王小波在《黄金时代》的开篇中写道,陈清扬(女医生)想找王二明她不是破鞋,王二对陈清扬说:
“所谓破鞋,乃是一个指称,大家说你是破鞋,你就是破鞋,没什么道理可讲。大家说你偷了汉,你就是偷了汉,这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这就是农村流言蜚语真实写照,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什么道理可讲。
农村人的羡慕嫉妒恨是带着血的刀子,杀人于冠冕堂皇。
在农村,事情白的可以被说成是黑的,黑的也能被颠倒成白的。一个人永远都不知道在别人的口中自己有多少个版本。
我虽然考上了大学,户口迁出了农村,但毕业后又回到县城工作,这就意味没有脱离农村,县城是根本无法抵御这些八卦流言攻击的。
二叔绝对不允许刘家沟姑娘的悲剧发生在我的身上,那怕一丝可能都不允许。所以,他才急匆匆赶到了西安。
还好,一切都是虚惊!
首先,我并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我的恋爱稳定而牢靠。这让二叔很欣慰。多少年来,我都是二叔的骄傲。
我打小懂事听话,学习又好,常常把学校里的奖状拿回来给卷纸烟抽。后来又考上大学,成为自建国以来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此外,在我的影响和带动下,妹妹小凤也不甘落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名牌大学,成为村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
其次,我买的房子很让二叔满意。来的时候,他还有一丝担心,怕得将二十万元的购房款糟蹋了。可等他来了以后,不但看到了我新买的房子,而且还在里面舒舒服服地住了一晚,很惬意,也很得意。
最后,我在西安找到了工作,这一点带给他的喜悦和快乐,即使前两条加起来也无法比拟。
从此以后,我就算真正脱离农村了。即使有再多、再恶毒的八卦流言也无关紧要。因为,长舌妇的舌头再长,也伸不到西安城里来。即使偶尔伸了过来一些,也会被现代城市文明碾得粉碎。
这就是二叔来西安的结果,一切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