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一座花园里,而花园里小径上有木椅,可以供病人和家属休息。
医院里的病人比以前更多了,绿荫道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绕过门诊大楼,我刚刚走到妇产科楼下,一个小伙子就迎了上来。
“哥,来看病人?”
又是一个“医托”,我快愤怒了。
“不是,我来看病!”愤怒之后,我有心想逗逗他们。
“哥,什么病?我这里有关系,可以帮你找到最好的医生!”见有门儿,小伙子更回殷勤了。
“男人病!”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哥,这病好治!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去寻扁神医,保你立马生龙活虎!”他说到“生龙活虎”时还不忘向我的下身处看了看,目光中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轻慢和嘲笑。
还从来没有一个这样明目张胆的蔑视我,我出离愤怒了。
因为生气,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我的沉默更加增强了这位“医托”宰我的信心,他渐渐贴身过来,仿佛要说极其机密的话。
“哥,我不骗你!那位扁神医可是扁鹊的后人,能治各种疑难杂症,医术高明的很,治你这毛病是碎碎个事!”
“哥,你相信我,找扁神医看,要比这医院便宜多了!”
“哥,你跟我去,我还能让他给你优惠些!”
……
看着他如此卖力地表演,我竟然有些同情他了。
年纪轻轻,大好韶华,做个什么不好,非要做这坑蒙拐骗的“医托”呢?突然间,我有了劝劝他弃恶从善的冲动。
就在此时,我看见女友香香走出了妇产科楼。
此时的她已经脱下白大褂,换了一身淡黄色丝麻套裙,脚上的高跟鞋踩的水泥地咯噔、咯噔直响。
她并没有看见我,正与身旁的一位中年女人有说有笑,宛如一对母女。
那中年女人看上去刚过不惑之年,淡雅的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端庄典雅,颇具大家闺秀之风。
待她俩走近,我渐渐看清了她的容貌。皮肤雪白,娥眉淡淡,眼若秋水,恍若仙女下凡,有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怎么如此熟悉?仿佛刚刚见过!
看到这里,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却不是“羊癫疯”病的那种痛。
在一个岔路口,香香与那妇女挥手告别。
待那妇女走远了些,我喊了声“香香!”。
这时,因为我的喊声,那个小伙子表演终于停下来,寻着我的目光,他看见正笑嘻嘻地走过来的香香。
很显然,他认识香香,香香也认识他。
“你在这儿干什么?”香香见了他径直问,语气很不客气。
小伙子显然是被香香给震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要给我介绍神医治病!”我向香香坦白。
“治什么病?”香香没有看我,而是死盯着那个小伙子。
“治羊癫疯!”我顺口回答.
……
这一天我见了两个女人,两个很像的女人。
一个在姚氏古玩店里,我们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就倍感亲切。另一个在医院妇产科大楼下,虽从未谋面,却又似曾相识。
从此之后,她们就时常撞进我的梦里,时悲,时喜。